“說了你不知道林天王住哪裏?”嶽群反問。
“他不想我知道?”林澤問道。
“不想。”嶽群搖頭。
“為什麼?”
“他怕你打他。”嶽群說道。
“——”
“這頓打跑得掉?”林澤問道。
“他說能遲點就遲點。”嶽群說道。“而且。就算你知道他在哪兒,你也打不到。”
“為什麼?”林澤問道。
“因為你見不到他。”嶽群說道。
“他不想見我?”林澤問道。
“不知道。”嶽群搖頭。
“他為什麼不來見我?”林澤問道。
“因為他見不到你。”嶽群說道。
“為什麼見不到?”
“因為他在院子裏。”
林澤崩潰了。
這他媽轉來轉去,腦袋都暈了。
但通過這次的對話,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嶽群住在院子裏。那老王八蛋也住在院子裏。至於嶽群口中的院子是什麼,林澤並不清楚。
在燕京嗎?燕京有什麼院子呢?
微微搖頭,林澤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他在院子裏,並且出不來?”
“嗯。”嶽群點頭。
“你為什麼能出來?”林澤問道。
“因為我能出來。所以我能出來。”嶽群遲疑了良久,才給出這個答案。
“草你大爺!”
“我沒有大爺。”
林澤終於崩潰了。
他也明白——嶽群之前在電話中並不是故意調戲自己。而是真的說話就這麼婆媽。太他媽婆媽了!
“他出不來,卻什麼都知道?”林澤問道。
“嗯。”嶽群點頭。
“那他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才讓你來找我?不知道已經有些遲了嗎?”林澤踩住油門說道。
“因為他今天才讓我找你。”嶽群說道。
“也就是他後知後覺。”林澤問道。
“應該——”嶽群愣了愣,說道。“是的。”
“那你還說他什麼都知道。”林澤說道。
“他不是知道了嗎?”嶽群說道。
“你很崇拜他?”林澤問道。
“他是我師傅。”嶽群說道。
“你的身手是他教的?”林澤問道。
“嗯。”嶽群點頭。
“你為什麼抓自己的大腿?”林澤忽地問道。
“嗯?”嶽群臉色發青。
“你在流汗。”林澤提醒道。
“我知道。”嶽群點頭。
“你很緊張?”林澤問道。
“不是。”嶽群搖頭。“我很怕。”
“你為什麼要怕?”林澤抽了抽嘴角。我長的有這麼麵目可憎嗎?
“因為我在坐車。”嶽群說道。
“你怕坐車?”林澤抽了抽眼角。
“嗯。”嶽群誠實地點頭。
“你還怕什麼?”林澤無語了。這貨一把年紀了,居然怕坐車?就算暈車,也不至於滿頭大汗嗎?
“怕離家出走。”嶽群說道。
“你沒出過門?”林澤錯愕。
“沒有。”嶽群說道。“我一直在院子裏。”
“第一次出門?”林澤問道。
“嗯。”
“既然怕坐車,你是怎麼來找我的?”林澤問道。
“走來的。”嶽群說道。
“走來的?”林澤咋舌。“院子距離我住的地方遠嗎?”
“遠。”嶽群點頭。“我昨晚八點出門。剛才才到你住的地方。”
這個煞筆…
“除了怕出遠門,你還怕什麼?”林澤問道。他腦子已經一片漿糊。
“怕——”嶽群頓了頓,目光模糊地盯著不遠處的飛機場。“坐飛機。”
“可是我們一會兒就要坐飛機。”林澤抽了抽嘴角。
“我知道。”嶽群點頭。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去?你又怕出遠門,又怕坐飛機。怎麼不在院子裏待著?”林澤問道。
“因為我要保護你。”嶽群微微轉頭,那滿頭大汗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比哭還詭異。
“——”
一個怕坐車,從沒出過家門,還怕坐飛機的人居然說保護自己?
嶽群在笑,小林哥卻哭了。
到機場買最近的票,林澤跟嶽群直接進了檢票口。
他發現嶽群淡定到逆天。就像個長期飛來飛去的高端人士一樣,別提多淡定。多冷靜。而實際上,他剛才連坐車都坐得渾身大汗。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上了飛機,嶽群雙手緊扣。緩緩閉上了眼睛。
林澤也沒理他,正打算抽出一份報紙閱讀。不料飛機剛起飛,嶽群猛地睜開眼睛。轉身問道:“能把窗戶打開嗎?”
“——”
林澤臉都綠了。
“你怎麼了?”林澤問道。
“想吐。”嶽群臉色發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