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有個最司空見慣的夥食習慣,許多剛進去的犯人不論如何也習慣不了--飯菜太淡。
部分含冤入獄的不提,多數的確犯罪入獄的,確實吃慣了山珍海味。初進去肯定無法適應那淡出鳥的食物。
當然,有這個夥食問題,倒不是執法部門刻意刁難。而是裏麵關了不少窮凶極惡的人物。而長期在裏麵處於壓抑狀態。難免使本就火爆的性格愈發激烈。動不動就發生火拚。
夥食淡,可以讓犯人們有氣無力。再加上每天的瘋狂操練,更能讓關押在裏麵的人消停許多。
至於更多的有關裏麵的彎彎道道。對不起,我沒進去過…
不論如何,對於正常的普通人而言,這絕對是煉獄級別的存在。據說不少人因為一點小事兒進去,出來的時候都瘋了。
半年前。東城監獄進了個身世背景強大到令人發指的年輕人。某些信息不夠準確的小頭目想趁此機會滅其威風,並拔高自己的地位。但很快的,當他的計劃還沒實施時,便被人打成了豬頭。
這個年輕人,惹不得!
當陳逸飛進去的地一個星期,監獄內的人便一清二楚了。
半年來,陳逸飛的日子不算清閑。除去操練和放風,再加上安排好的戶外勞動。他多數時候都在班房裏看書。看各種各樣的書,駁雜而豐富。
他有五個室友。也許是因為身份比較敏感。他的室友都是文化水平比較高。平時也沒有不良記錄的知識分子。其中兩個還是教授級別的。聽說是經濟犯罪被關進來的。
陳逸飛看的許多書,這兩個教授都看不懂。當然,書上麵的文字他們能看懂,但要將整本書通讀下來,就完全不懂了。
陳逸飛看書疲勞時,會和室友閑聊。他不怎麼抽煙,但陳家經常送各種各樣的消費品進來。所以他的室友都能抽上大把的好煙。並對陳逸飛十分感激。
這五個人不知道陳逸飛的真實身份,卻猜得出他身世不凡。否則,那幫執法人員又如何會對他畢恭畢敬。甚至不敢忤逆?
這種情況,是很難發生在監獄的。
有大本事?執法人員怕得罪?
真有大本事,直接進秦城了。
所以在東城監獄,極少人能享有這樣的待遇。但陳逸飛享受到了。所以這五個室友知道陳逸飛也許是在某種博弈中成了犧牲品,故而需要在裏麵待一年。
半年的朝夕相處,足以讓這五個人對陳逸飛有一個基本了解。
謙虛。低調。溫和。沒有攻擊性,也不會自認了不起而目中無人。
在這五個人看來,陳逸飛堪稱完美。簡直找不到缺點。所以當陳逸飛向他們示好時,他們總是能得到極大滿足。
縱使在外麵,那兩個教授級別的知識分子,也未必能得到如此牛叉人物的良好態度。
陳逸飛並不討厭現在的生活。相反,在這半年裏,他有許多時間讀書。讀他喜歡的書,讀他一直想讀,卻沒時間讀的書。讀對他的人生能起到極大作用的書。在外麵他不能完成,卻在監獄裏做到了。這或許便是故人所說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陳逸飛本是不需要出外勞作的,畢竟,別說他的靠山知會過。單單是陳家,也有能力搞定。他們唯一不能搞定的,是將陳逸飛弄出來。其他的。就沒這幫人做不到的。
這一日,陳逸飛主動要求外出勞作,他的室友也一起去了外麵。
他們需要割草,需要勞作,做一些淳樸農民做的活兒。並可以因此獲得微薄的報酬。說得裝比點,陳逸飛做這些,絕對不是為了錢。而是--體驗生活?
完全可以這麼理解。否則,他外出做什麼?
他不願做勞活,誰能強迫他?
陳逸飛從不是一個接受要挾的人,曾經不是,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
附近密密麻麻站著獄警巡邏。若是有誰膽敢逃跑。那些獄警毫無意外地會將犯人打殘。跑得太遠怎麼辦?他們是有槍的。人還能比子彈跑的快?
陳逸飛完成了安排給他的工作。抹掉額頭上的汗珠。表情略顯愜意地坐在石凳上稍做休息。
犯人羨慕嫉妒恨,卻也無話可說。他們永遠比生活在外麵的人更懂得社會的現實。有足夠大的力量,就能享受足夠好的待遇。外麵如此,裏麵一樣。也許外麵的人瞧見羨慕嫉妒恨的事兒,還會嘟噥幾句,抱怨幾句。他們卻不會,他們唯一會做的,便是用那雙充滿冷厲的眸子投給陳逸飛幾分羨慕的目光。
“喝水?”
一名獄警走上前,將水壺遞到陳逸飛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