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半個鍾頭。”陳瘸子往嘴裏送了一顆花生米,不冷不認地說道。
“好的。”韓小寶言罷,溜進廚房取了一瓶高濃度白酒出來,給陳瘸子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笑道。“師傅,敬你。”
陳瘸子沒有理會,自顧自飲酒。
小寶也不介意,灌了一杯烈酒,暖和了身子後便去替韓小藝收拾書房。
人的成長是可以在一夜之間完成的。
韓小寶腦子不笨,在韓鎮北過世之前他懂的也不少。但他懶得付諸於行動。直至韓鎮北真的走了,將沉重到韓小藝那纖細雙肩難以扛起的地步時,他才一次性蛻變成男子漢。盡最大能力替韓小藝分擔。
見韓小寶不吱聲地上樓,韓小藝自然知道自家老弟去做什麼。也不做聲,唇角泛起一抹溫馨的意味。回頭又瞥了一眼風卷殘雲解決著早餐的林澤跟為了自己不惜赴死的陳瘸子,她心裏暖暖的。亦覺得哪怕自己再累,再苦,能維係如今的生活狀態,也是值得的。
冰凍的河邊,光禿禿的樹木側麵有一條長不過三十米的小橋。寒風淩厲,裹挾而來的卻是一抹清新宜人的味道。
橋梁之上,一個白衣女子坐在橋欄上。雪白修長的雙腿隨著搖動時而被長裙掩蓋,時而暴露在淩厲的冷風中。腳踝處兩串鈴鐺更是詭異非常。
她滿頭銀絲隨風飄舞,頗有幾分著名武俠角色白發魔女的味道。隻是前者是銀色,後者是純白。前者是天生,後者是性情巨變導致。看不清五官的麵龐上被一副銀麵掩蓋。隻需瞧上一眼,便讓人生出穿越到武俠世界的幻覺。太不真實了。
女子漫無目的地搖晃著雙腿,在這天寒地凍的雪後時節,她手心竟捧著一盒看一眼就心裏發涼的冰激淩。此時,她正小心翼翼地一口口送進柔軟嘴唇。清幽冷冽的雙眸靜默地凝視足以供人滑冰的河麵。不知在看什麼。
嗖嗖嗖!
十數道人影毫無征兆地自兩側的樹木背後竄出,來者皆身裹白衣,與白雪皚皚的世界融為一體。隻留下一對冒著陰寒死氣的雙眸。他們的速度極快,留在雪地上的腳印很淺,仿佛每一步著力都不重。單憑此點,便能分辨對方皆是一等一的好手。
如此大規模出現,並從梁橋兩側圍堵橋欄上的女子。可見這撥人來者不善。
隻是橋欄上的那位神仙般的女子,卻對兩側輕飄飄射來的不速之客視若無睹,安靜地吃著盒子裏的冰激淩。直至勺子已挖不到雪糕後,她仍是伸出嬌嫩鮮紅的舌頭舔-舐一圈,方才依依不舍地將盒子放在旁邊。幽幽轉頭。
此時,由左右夾擊的兩幫白衣人已行至她身後。目光警惕凜然地盯著女子的後背。每人右手皆是緊握著一把泛著寒芒的短刀。而左手,除為首一人,皆是整齊劃一地落在後背,似在找尋什麼東西似的。
“閣下。當日你虐殺我部下數十人,我已既往不咎。為何昨日又擾我計劃?莫非,你當真以為一言堂能任人欺淩?”為首那名身形修長的男子語調頗為怪異地吐出一番話。目中殺機畢露。死死盯著橋欄上女子的背心。
“你說的什麼話?”銀女清幽轉頭,語調冷冽地詢問道。
“華夏語。”男子自然而然地回答。
“鳥語才對。”銀女漫不經心道。“林澤就不會像你這樣文縐縐的。難聽。”
男子瞳孔一縮,打消與銀女談話的衝動。左臂一揮,陰沉喝道:“動手!”
嗖嗖嗖嗖!
他身後那撥左手落於後背的男子在瞬間奔騰出手。無數道即便在這滿世界雪白的空間,仍散發出冰寒光芒的暗器激射而出。盡皆朝銀女周身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