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圈子的,哪怕再簡單的幫襯,也算是欠人情。譬如現在,這個人情是女白領賣給他的,從事件大小來說,他不還也沒關係。可女白領知道姚史的為人,他不喜歡欠別人。再小的人情,他也會想辦法還回去。這也是他在中部地區人脈一直很好的原因。不擺架子,不高調,但能量強大。這樣的太-子爺,哪家姑娘不願結交?
林澤對姚史的小動作不置可否。對於他能擺平這樣的小事兒也不出奇。若他真擺平不了,林澤反而會對姚史另眼相看,甚至下功夫將他拉到韓小藝身邊。
將這些紛雜的念頭拋諸腦後,林澤八人又喝了起來。
在他們喝了不足十分鍾後,兩輛麵包車停在路邊,車內迅速鑽出七八個西裝壯漢,不是衝林澤這幫人而來,而是將那十幾個勉強開始爬起來的青年架上車。也不知帶去哪兒。
眉毛跟包子在那幫西裝男出現後紛紛將好奇的目光投向姚史跟林澤,見這兩條牲口絲毫不在意,也就懶得搭理。知道是其中一個做的手腳。而他們的女伴就更加震驚了。對長相身材都不怎麼出眾的林澤跟姚史投來迷惑茫然的目光。頗為不解。
一夥八人又喝了一陣,眉毛跟包子明顯不如之前彪悍。一方麵是身上終究有傷勢,另一方麵則是體力消耗過度,能勉強坐在這兒陪林澤已經很吃力。在林澤跟姚史的勸說下被女伴攙扶著回了學校的醫務室。至於姚史跟林澤,則繼續在兩個女白領的陪同下喝酒。
不過對於眉毛包子或是他們的女伴來說,今天的事兒注定會成為他們永久難以磨滅的記憶。尤其是那兩個學生妹。四個打十幾個這種通常隻能在電影裏上演的橋段居然發生在身邊,而且發生在她們喜歡的男人身上。簡直跟做夢一樣。
姚史今天的表現很讓林澤吃驚。不論是酒力還是戰鬥力。都超出了林澤的預期。跟他碰杯喝了一杯啤酒,叼著香煙,眯起眼睛衝姚史道:“打算來燕京紮根?”
“爺爺跟爹媽在中部地區打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天下。回去繼承沒什麼盼頭。我還年輕,想來燕京磨磨。看有機會衝上去不。”姚史推了推眼睛,不霸氣不高調地說道。
“我在韓家勉強說得上話。”林澤略做停頓,咧嘴笑道。“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盡管出聲。韓家那位大小姐很夠義氣。”
“如果姚家哪天被大洗牌,我或許會求你。但不是現在。”姚史很從容地說道。“我家老頭子這輩子唯一諄諄告誡的隻有一句話,盡量別欠人情。還不清的。”
“了解。”林澤微笑著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老頭子說的對,能自力更生,就盡量別欠人家。真的還不請。”
姚史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走一個。”
林澤剛端起酒杯,表情就愣住了。
放在嘴邊的酒杯久久沒有倒下,目光複雜且茫然地瞧著街對麵。
姚史順著目光望過去,隻見一個穿著樸素,胸前捧著幾本書,未經任何修飾的黑發隨風飄搖,純美而幹淨的女孩站在對麵。目光同樣複雜茫然地投過來,盯著林澤。
董小婉。
中文係的大才女,紅遍全校的頂級美女。迎新晚會一鳴驚人的大一新生。跟林澤鬧出不小緋聞,被陳逸飛狂追不舍的當紅人物。姚史認識,並大抵知道她跟林澤的關係。所以當他的視線觸及這個純淨女孩時,他很識趣地朝那兩個同樣被董小婉外貌震驚的女白領打了個眼神,末了他拍了拍林澤的肩膀,微笑道:“說句不要臉的話,有能力的男人,身邊肯定不止一個女人。我,包括我爹媽,都沒把握我將來隻有一個女人。所以,別讓自己留下遺憾。”
林澤苦澀地笑了笑,目送三人離去。
賬是姚史結的,林澤見許久不見的董小婉就那般怔怔地站在路對麵,心中頗不是滋味。搖了搖有些昏沉的腦袋,撚滅指間的煙蒂起身,朝馬路對麵走去。眼眸中充滿愧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