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林澤起身倒水,另一個收拾完行李,綽號叫包子的李寶搶先鑽過來,眉宇間流露出猥褻神情,低聲問道:“少年,搞基否?”
“啊咧?”林澤愣了愣神,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咳咳--”包子清了清嗓子,表情認真道。“搞基不?”
“草你大爺!”回過神的林澤笑罵道。“你看我有這方麵傾向嗎?”
“每個男人在遇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子之前,都認為自己喜歡的是女人。你不是第一個這麼反問我的人。也注定不會是最後一個。”包子朝嘴裏扔了一根香煙,依著爬梯滄桑抽煙。頗有幾分高處不勝寒兼曲高和寡的架勢。
得。
才見到兩個室友,林澤就發現這兩人都不是尋常人物。一個魁梧粗狂的威武鐵漢愛賣萌,一個表情猥褻賤格的牲口愛搞基。那第三個呢?
三人湊在一起抽了一支煙,相互做了個詳細的自我介紹。包子跟眉毛是高中同學,屬於怎麼看玩不到一塊去的哥們,一道兒考上燕大。從東北坐了大半天火車趕來。
事實上,當林澤聽包子介紹他們倆的高中生涯時,他很懷疑包子的愛人其實就是眉毛,而且他還是攻,外形彪悍內心說不定柔情似水的眉毛才是受。
想到這兒,林澤又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不迭搓了搓手臂升溫…
第三位室友在三人決定一道兒下樓吃午飯時終於姍姍來遲。
一個斯文眼鏡男。穿白色襯衫,看上去聽正氣凜然。一進門便對三人含蓄點頭微笑,從口袋摸出一包煙盒有些褶皺的香煙,分別派了一支。末了又將煙盒放進口袋,自己並沒抽。
“我叫姚史,以後請多多關照。”姚史看似姿態擺得很低,實則不吭不卑,表現出的平淡氣質跟他頗有些落伍老土的宅男外形有些差距。
林澤沒琢磨三位室友心性品行的興趣,反正慢慢接觸自會了解。用不著一見麵就想辦法摸老底。
三人等了姚史一會,這哥們手腳也麻利,短短五分鍾便將床鋪寫字台整理好,包子則略顯殷勤地替姚史擺好洗漱工具。
林澤跟眉毛走前頭,姚史則被四人中性子最活躍的包子一把攬住,低頭私語著什麼。
接觸大半個鍾頭的林澤用屁股想都猜得出這哥們估摸著是說著類似於“少年搞基否”、“我對名曲後庭曲頗有造詣,有空一起探討”的暗示性極強的話語。至於姚史是否會瞎了眼跟他做一對郎有情妾有意的好基友,林澤沒往深處想,隻是不寒而栗地摸了摸心裏隱隱下有些火辣脹痛的屁股,肚子裏吐槽一句國罵:“草你大爺!”
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跟女人又相同。
男人喝過酒抽過煙嫖過雞,很容易就能建立革命友情。女人則可能被對方誇獎一句‘你今兒穿的好漂亮’‘你的美甲哪兒做的’‘你的包包哪兒買的’便建立起姐妹淘的深厚感情。
不同的是,男人建立起友誼後,隻要不出現勾引二嫂,背後捅刀子,基本不會讓這份隨著時間會逐漸加深的友誼破產。
但女人就可能因為某個她們共同看上的男生一句誇獎而相互杯葛,心生警惕。
所以幾年沒在學校的食堂就餐,而是跑去校外的餐廳喝酒。
大一。一個很微妙的階段。脫離象牙塔般的單純幹淨生涯,進入這個被譽為小社會的校園摸索。學到的很少能是課本上的知識,大多都是如何處理人際關係,如何將自己原本很弱勢的口才和行動能力加強。
畢業等於失業這個越來越被社會認同的觀念引導著當代大學生,迫使他們在這個原本毫無壓力的遊樂園小心汲取著知識與經驗。期盼自個兒千萬別出現畢業就失業的尷尬局麵。
“來,幹一杯。”包子舉杯,敬他的三位好基友。
“好基友,一起走。”林澤笑道。
“走一個!”四人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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