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想讓你在車上強行搜身,你信不信?”林澤眯起那雙漆黑的眸子,輕佻道。
“瞎說。”張馨藍嗔道。“你能不能老實點?”
“我要不老實就跳車逃跑了。”林澤聳肩道。
張馨藍頗為氣餒地白了他一眼,幽幽道:“看來你的確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你很早之前就應該知道這一點。”林澤深深地望向她。“但你好像很喜歡自欺欺人。”
張馨藍默然,不肯吱聲。
“你是一個好警察,但你不是一個聰明的警察。”林澤頓了頓,說道。“你總是不顧自身安危去做一些力所不及的事兒。這是很愚蠢的行為。你當真以為這樣就是盡忠職守,就能做一個優秀的警察?”
張馨藍微微皺眉,不知道林澤想表達什麼。
“在我看來,你這根本就是不成熟的表現。”林澤輕蔑地說道。
“你以為你怎麼說我就怎麼聽?”張馨藍反駁道。
“假如剛才我不在這兒,你這麼強硬地去搜身,最後的結果會怎樣?”林澤說道。“你認為你能搜他們的身?”
“這個世界沒有假如。”張馨藍狡黠地說道。“不管如何,你都在這兒。”
“——”林澤哭笑不迭,他沒想到張馨藍也有如此蠻不講理的一麵,無奈道。“我隻是希望你明白,有些時候,一腔熱血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不可為而為之有時能彰顯英勇,大部分隻會凸顯一個人低下的智商。”
“哼,少跟我講大道理。”張馨藍不屑道。“不論你說得天花爛醉,你現在都在前往警局的路上。”
“你說的沒錯。”林澤眼裏掠過一抹促狹之色,調侃道。“並且你還有強行搜我身的機會。”
“下流!”張馨藍嬌嗔。
夜深了。大街小巷一片寧靜。除少數幾條人流量極大的街道還有三五成群的市民,大部分街道隻剩孤獨穿梭於路燈下的汽車。
抵達中環警署時,林澤透過車窗瞥見燈火輝煌的警局。剛要感慨這是一座不夜樓,便被張馨藍很不客氣地推下車。
坐在審訊室冰冷的椅子上,林澤的手銬被張馨藍解開,端起一杯速溶咖啡,頓時又憂傷起來。
“還以為有鮮榨的呢。沒想到還是一杯速溶。”林澤感慨一聲,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
張馨藍坐在他對麵,見他神色悠閑,不免有些著惱:“我現在要對你進行審訊。”
“審訊我什麼?”林澤好奇地問道,慢悠悠地抽一口煙。“懷疑我深藏違禁武器?”
“把你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張馨藍說道。
“內褲呢?”林澤問道。“這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
“——”張馨藍臉蛋刷地紅起來。“我說的是除衣服之外的東西。”
“噢。”林澤懶散地應了一聲,開始拿身上的小玩意。
火機、香煙——還是香煙。
當林澤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後,張馨藍隻給予一句評價:煙鬼!
“沒了?”張馨藍質問道。
“這些就是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林澤微笑道。
“我知道你身上有一把刀。雖然我沒看清是什麼樣子。”張馨藍抱胸道。“當真要我親自搜出來?”
“還是不要了。”林澤手腕一晃,那把寒光熠熠的無柄小刀落入手心,漫不經心道。“免得傷了你。”
張馨藍定睛打量這把鋒利無比的小刀,旋即不屑道:“你小瞧我?雖然沒刀柄,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能傷到我?”
“你也細心不到哪兒去。”林澤噴出一口濃煙。
“拿來給我看看。”張馨藍伸出白嫩的手心。
“真要看?”林澤把玩著小刀。
“喂,這兒是警局,我就是這兒的老大。快拿來。”張馨藍很囂張地說道。
林澤不可置信地望向蠻不講理的張馨藍,心頭感慨:“果然不管什麼性格的女人,都是不講理的動物啊。古人誠不欺我。”
小心翼翼地將小刀遞給翹首以盼的張馨藍,女孩兒甫一接住,手腕便是往下一垂,顯是沒料到這把薄如蟬翼的小刀會如此沉重。
細細研究這把刀口鋒利的無柄刀,張馨藍不屑地說道:“除了重一點,看上去也沒什麼稀奇的嘛,哎呀——”
她說話間,手腕輕微顫抖。隻是不經意挪動半寸,那宛若激光一般殺傷力巨大的刀鋒便是割破她食指末端,鮮血嘩啦啦流淌而出。
林澤見狀,不由皺眉俯下身子,不顧她的掙紮,一把抓住她流血不止的右手,毫不猶豫用那剛抽過香煙的嘴巴含住。表情略顯冷淡地嘟囔:“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