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徹夜無眠!(3 / 3)

橘黃的路燈將他東倒西歪的身軀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寂寥而落拓。

從套房出來,已經是淩晨兩點,的士倒不是絕跡了,隻是不再像夜間七八點那樣絡繹不絕。再者,林澤想一個人靜一靜,故而即便的哥有意往他這邊開過來,他也隻是低著頭,無動於衷地抽著香煙。

夏書竹的那份朦朧態度,林澤懂,他經曆過一次,或者說——雖然那次算不上正式的經曆,但在他這輩子中,出現過一個女人讓他有那份心悸。

從夏書竹強行跟著上警車進警署,林澤內心深處就有些排斥。不是不願被人關心,不是不願接受美女班主任的關愛。實在是他不知道再進一步之後,該當如何處理。

或許這麼說有些可笑,他是情場浪子,也是歡場老手。什麼女人沒見過?什麼女人沒上過?上到清純,下到風騷,但凡是夜店的女人,尋歡的女人,他都嚐遍了。

可那是發泄,是一種排遣寂寞空虛的手段,與感情無關,與身份無關。甚至可以說,那段時間的放蕩,也正是因為那個曾經讓林澤心悸過的女人導致的——

不知是否從那次開始,林澤有些害怕被女人關心,更是在被女人關心時,他的內心會冒出一些罪惡感。

與韓小藝的關係是他關心她,與董小婉的關係是她想了解他,與夏書竹的關係——

林澤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意味。也許起初夏書竹也是抱著關心的態度照顧自己,可隨著事件發展,他能捕捉到夏書竹的一些變化。甚至於,他能從夏書竹的那些舉措與言談中,察覺出她的矛盾與徘徊。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幹脆一點,殘忍一點,索性一刀兩斷呢?

這份痛隻是短暫的,膚淺的,不那麼刻骨銘心的——

啪嗒。

重新點了一支煙,林澤嫻熟地彈了彈煙灰。

冷硬、殘酷,甚至有些反複無常來處理,倒不是林澤認為跟夏書竹走下去,最後會讓她情感受傷,一蹶不振。林澤是個大老粗,沒那麼矯情,在他看來這些擔憂和矛盾,隻是文藝小青年才有的特質。他擔憂的是真的受傷,不是感情受傷,而是肉體上的傷害——感情受傷不算傷,人死了才是真的傷!

三年前林澤傷過一次,他有了恐懼心理,也是他心理上唯一的逆鱗。盡管如今的他跟三年前的他不管是能力上還是心理素質上都有了極大的提高。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態還是讓林澤有些抗拒夏書竹的那份朦朧好感——

林澤永遠忘不掉三年前當他從老局長那兒得到這個噩耗,並且是為了自己,她才會出事兒的場景——當時林澤就感覺天塌地崩,日月無光。甚至連她最後一麵都見不到,老局長說,事發地點被一把大火給燒了。連一塊骨頭都找不到。

時至今日,國安局特屬公墓區那兒一處沒有骨灰壇的墓碑,林澤一次也沒去過。不知道究竟是他在逃避,還是他堅信著她還活著,隻是在世界上某個角落默默注視著自己——

盡管理性告訴林澤,她已經走了,走了三年,可感性上林澤不願相信。哪怕他明明知道這種奇跡很難發生在自己身上,甚至當年親眼見到了她逃過大火焚燒的貼身飾物,但他就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凡事都果斷決然的林澤在這件事兒上,出離的糾結與矛盾。

“我是不是太膽小了——”林澤忽然喃喃自語,抽了一口煙,略微嘲弄地嘀咕。“連人家一個青春靚麗的姑娘家都隻是處於糾結矛盾的心態——我卻直截了當一次性撇清。”

苦惱地搖搖頭,自我安慰:“或許這麼一次撇清後,她就會淡忘了吧,反正近距離接觸也才兩天,我的魅力應該沒大到這個地步。再者——完成了任務,我就該離開這座城市了。談情說愛這些花費時間精力的事兒,也許並不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