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前,落落接到父親的傳喚,詔她回家吃飯。晚餐結束之後,陪父親下盤象棋,在和母親聊聊家常,老媽本想留她過夜,可她心理沒緣由的不安,執意要回自己的小窩。
“不就是隻兔子嘛,餓一晚上沒關係的。”母碎碎的抱怨。
落落搖頭:“不行,餓瘦了就不好看了。”那可是小諾送的兔子,養肥養大是理所應當,要是養死了,那個丫頭肯定數落她。
晚上十點半,她抵達自家樓下,單元樓裏,電梯門正在緩緩關閉。
“稍等一下。”她快步奔過去,搶在關門前,摁下了開啟鈕,如她所願,她趕上了這班電梯,可她寧願自己沒趕上。
“晚上好。”電梯間裏的阮天一對她微笑,他身旁的冷依然神情淡漠,雖沒釋出敵意,可強大的存在感令人無法忽視。
落落尷尬的垂下眸子,目光鎖定著自己的鞋尖,已經踏出去的腿又收回來了:“你們先請吧。”
“一起。”阮天一的左手一直停在開啟鈕上,從容不迫的堅持著己見。
她知道這個看似好說話的男人其實很固執,僵持下去隻會更尷尬,隻得硬著頭皮走進電梯。不足三平米的封閉空間,三個各懷心事的男女,空氣中隻有電梯運行的聲音在起伏,明明還不到一分鍾卻比一個世紀還漫長,落落第一次痛恨自己住的樓層太高。
“陰天,在不開燈的房間,當所有思緒都一點一點沉澱,愛情究竟是精神鴉片,還是世紀末的無聊消遣……”莫文蔚性感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空氣。
冷依然取出手機,摁下了接聽鍵:“喂……快到了……嗯,天一受傷了……”
聽到這裏,落落倏地的提起頭,憂心的目光落在了側身而立的阮天一身上,似乎是心有靈犀般的,他也剛好看過來,四目交涉了零點一秒,她的視線迅速下移,一抹刺眼的白色不經意的撞進眼簾,她這才發現,他的右腕受傷了,袖口下露出了一小截白色繃帶。
“你……”一個單音節脫口而出,她趕忙刹車,閉嘴。
冷依然掛掉電話,目不斜視的盯著電梯門,空氣重歸死寂,似乎剛剛那一聲擔憂的呼喚從未出現過。
“叮。”清脆的電梯鈴響起,金屬門緩緩開啟。
“先走了。”阮天一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嗯。”落落垂首輕應,直到兩人離開都沒抬起頭來。自從入住這裏,她已經看過無數次他與形形色色的女人相諧相擁的背影了。她曾以為心痛的次數太多,就會麻木,就會不在乎了,可惜的是,她的痛神經很敏感,直到現在也沒有麻木感。每看一次,就痛一次。那種感覺就像被無數螞蟻啃噬著心髒。
有時候心底會冒出個強勢的聲音質問她:“鍾落落,你丫有被虐傾向吧?那麼難過還住在這裏幹嘛?趕緊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