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累了,我也累了,這一場戰爭,您輸得徹底,而我也不是贏家,誰都不是贏家……謝謝你在沒有人選的時候,還是想到了一個我,王儲之位,您還是留給安垂斯吧,我累了……”比拉緩緩說著,抬眼,望著麵前的人拚命攥緊著手裏的氧氣麵罩,卻還是不夠呼吸。
“比拉……不是我沒有……注意到……你的存在……而是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德斯蒙斯斷斷續續的話,終究還是一字不漏地傳來了比拉的耳裏。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比拉一下子衝上前去,一把拿掉他的氧氣麵罩,“你再說一次,你再說一次……什麼意思?我怎麼不是你的兒子?你到底什麼意思?”比拉瞪著他,而德斯蒙斯的意識卻逐漸微弱起來,伸手摸著氧氣麵罩,渾身大汗淋漓,怎麼也說不出一個字。
比拉似乎一下子反應過來,將手中的氧氣麵罩按到他的臉上,伸手慌忙按響了床頭呼叫鈴。
一會兒,守候在門外的醫生護士已經奔了進來,而德斯蒙斯在在昏迷前說了一個名字:“哈利勒……”
比拉望著麵前搶救的醫生們,腦海中閃現著德斯蒙斯所說的人,哈利勒,哈利勒……他是他去找哈利勒大人嗎?
比拉不敢有所遲疑,慌忙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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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母親和蘇丹的婚姻,是前任蘇丹指婚的,那個時候,你的母親已經懷了你,而你的父親,便是蘇丹最最好的朋友,蘇丹本想拒婚的,可是誰知道,他的朋友,就是你的父親,卻因為一場意外而失去了生命,他臨死的時候,要蘇丹好好照顧你們母子……於是,蘇丹便沒再拒絕那場婚姻,而是將你母親娶進了門,可是你的母親因為思念你的父親,在生下你不久後,便逝世了……
這些,是哈利勒對比拉說的。
比拉完全不知道,他的身世,居然會是這樣,他叫了三十年的父親,他恨了三十年的父親,卻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現在,他又親手將他推上了死亡之路。比拉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他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沒有注意到他理所當然,而他也默默養育了他三十年,再怎麼說,他也不應該恩將仇報啊……
他抑製不住心中的激顫,跌跌撞撞衝出房間,朝著德斯蒙斯的寢宮而去,沒走幾步,便碰到了二王妃,他的妻子。
她一把抓住他,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眼裏有不可抹去的悲哀:“比拉,現在可以放了我的爸媽了吧?我都照著你說的去辦了,安垂斯……安垂斯也已經關起來了,你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你該放了他們了吧?”二王妃緊緊攥著比拉的手臂,哭訴著。
而比拉卻隻是一臉的淡漠,看著這個從來沒有同過床的女人,心裏一陣悲涼,如果她守規矩,或許他還能給她好的生活,可是她……
“要放,可以……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我會立刻放了他們……”比拉麵無表情的說著,拂去她抓著他手臂的手,無情地轉身離去。
身後,二王妃跌坐在地,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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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蒙斯陷入昏迷中,被送往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容浩恩沒有跟歐辰旭回國,他給容若雨打了電話。
二十年沒有聽到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到了耳畔,那簡直猶如夢境一般。
“媽……”他哽咽著叫出聲,不叫了二十年,以為已經叫不出口,可是,母子間的那種感情,是根深蒂固的,存在他的每個毛孔之中,遍布於他全身的血液之中,他是那麼容易,那麼容易,便將那想了二十年的呼喚,真切地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