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一扯,那蛇便跌在地上,她也終於感到一絲涼意,她纖手一揚,嘴角有陰狠的弧度,她的手噴出一道火光,火光迅速把地上搖擺肢體的蛇焚為粉末,她冷笑一聲,看著紅衣女子,“下三濫的手段!”
四周的空氣終於恢複正常,驅散了她的潮熱,一絲涼風掠過她的身體,讓她舒適地打了個寒戰。而就在此時,她竟然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地站立在紅衣女子麵前,而紅衣女子紋絲不動,嘴角依舊是那一抹笑意。
她心頭駭然,方才那一切,隻是幻覺?沒有什麼蛇,那隻是她的衣裳,而方才她親手焚毀的,也是她的衣裳。
方才她喊人,而如今,侍衛們姍姍來遲,數十人持劍衝了進來,見此情況,全部都呆若木雞。
“滾!”陳如兒咬牙切齒地大吼一聲,她一直都冷靜柔和,從不發火,即便多麼生氣,也僅僅在臉上生出一抹不悅的神色,而像此刻這樣勃然大怒,是從未有過的。
侍衛奪命逃去,陳如兒咬牙切齒地看著紅衣女子,怒道:“是你?”
紅衣女子淺笑,“我聽說你擅用迷魂術,想看看你的道行到底有多深。如今看來,你還不值得我出手。”
如此輕蔑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譏諷和鄙視,幾乎把陳如兒氣得發瘋,她臉色白一陣青一陣,陰惻惻地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跟我作對,不會有什麼好處。”
“你是不是想說你是紫薇帝君座下的人,我對你做什麼,紫薇帝君對會為你出頭對嗎?可不管是紫薇帝君還是他的夫人,我都不放在眼裏,你想我不跟你作對,乖乖地把劉漸的魂魄交出來。”紅衣女子收斂笑意,神情淡漠得像天邊最遠最遠的一顆星子,語氣冷然而嚴峻。
陳如兒心頭大駭,對方連她的來頭和心思都一清二楚,看來,此人真是惹不得。她權衡了一下,劉漸的魂魄留在自己手上也無用,也不能對他做什麼,再說,她的目的隻是要他讓出皇位,要他下台,辦法有許多,不必得罪眼前這個紅衣女子。隻是,就這樣交出去,未免也憋屈了。自己怎麼說,也是紫薇帝君座下的仙子。
陳如兒忽然想起剛才紅衣女子說的一句話,她不把紫薇帝君甚至他的夫人放在眼裏。帝君的夫人,是執掌三界法度的龍家傳人龍星兒,如今雖然不是當家人,但是龍星兒在龍家有很大的影響力,她連龍星兒都不放在眼裏,會不會,她壓根就不是什麼僵屍,根本就是龍家的人?如此想著,臉色已經煞白,若是龍家的人插手,那事情就變得很不簡單了。不止她所求的未必能得到,甚至連她的仙籍,都隨時會被沒了去。
她聲音軟了下去,聲音有些微顫,“你是龍家的人?”
紅衣女子退後兩步,重新依偎在身後的石柱上,淡淡地道:“你猜?”
陳如兒不敢猜,也不敢胡亂說話,心裏煩亂得緊,恐懼橫生,她所籌謀的一切,若因龍家的人出現而功虧一簣,她此生都不會甘心。
“怕?你不必怕,”紅衣女子雙手抱胸,竟有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我不會破壞你的好事,你既然是夜澈授命,你要反夜澈,也隻是你們主仆的事情,正好我跟夜澈的夫人有些仇怨,所以,這件事情上,我樂得袖手旁觀。”
陳如兒驚疑不定,“那你為何出手相助毛樂言?”
紅衣女子淡淡笑了,“因為,我欠她一個人情,陳如兒,我耐心有限,已經在這裏跟你磨嘰了許久,我要的人你若是不給,我也不勉強.......”
“我給!”陳如兒急忙道,既然紅衣女子說不插手管這件事情,她盡快打發她走便是了,她要什麼,那便給什麼吧,劉漸的利用價值基本已經沒有,可以放走他了。
她把一個裝有紅色符咒的小瓶交給紅衣女子,懇切地道:“劉漸的魂魄就在裏麵。”
紅衣女子伸出手,手指秀麗,但是掌心卻起了厚厚的繭子,那是長期手握龍杖所致的,陳如兒把瓶子放在她手心,紅衣女子用手一握,笑道,“回去穿回衣裳吧,雖然我看不見,但是,你的體臭還是飄過來了。”
陳如兒的臉色不知道是恨還是氣,咬咬牙,道:“那,不送了!”說罷,便疾步回了屋。
紅衣女子手握住瓶子,無神的眼睛對著月明星稀的天空,喃喃地道:“人不死,哪裏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