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 慶王的苦衷(2 / 2)

李元躬身,“奴才馬上去!”說罷,便退了出去。

皇後微微驚愕地問道:“慶王不是才從災區回來不久麼?你有什麼事情要急著找他?”

毛樂言微微一笑,“不過是聚聚舊,也順便問問災區的情況。”

“哦,若不是十分著急,就讓他多陪兩日家人,都去了將近一個月了,估計如今在府裏享天倫。”皇後微笑道。

“他啊,是閑不住的命,聽底下的人說,他今日一早便去了戶部,如今估計也忙完了。”毛樂言笑中帶著幾分嚴肅,他估計也在等她出口問他,他豈能安享天倫?心中若是無愧,怎會逃避這麼久?

“難為他了!”皇後柔聲道。

毛樂言不做聲,確實,這麼多年難為他和莫離了。但是,如今是否還是一如既往?

李元回來告知毛樂言,說慶王不在府中,但是已經留話了,估計慶王回來知道之後就會入宮。

毛樂言不語,打發了李元出去。

皇後已經回去了,她也打發伺候的宮娥出去,偌大的寢殿裏,便隻有毛樂言和劉漸兩人。

毛樂言把頭枕在劉漸的胸膛上,輕聲道:“你說,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出賣我們?”

劉漸並無回答,氣息微弱,他已經許久沒有說過話,許久沒有睜開過眼睛瞧過他心愛的女子一眼了。

“你知道,即便他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他!”毛樂言眼裏有晶瑩的淚水,“希望你能理解我。”

心底有酸楚的感覺,心仿佛被人置於懸崖上,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那種心尖顫抖的恐懼,讓她無所適從。她害怕,不是因為無法麵對如今的局勢,她害怕的是自己一直這麼依賴信任的人,會真的為了些什麼原因而出賣自己。她更怕劉漸醒來後,知道這一切,會傷心絕望,畢竟,慶王和莫離是一路陪著他走過去的人。

第二日,慶王沒有入宮。

第三日,他依舊沒來。

直到第四日清晨,她還在睡夢中,粉兒來告知他,慶王在外殿等候。

她腦子有些遲鈍,其實這幾日他沒有來,她心裏反而輕鬆,因為,這樣代表他心裏有愧疚,不敢見她。而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他的逃避,無疑是給了她鬆弛的時間。

隻是,總該要麵對的。

她起身,簡單梳洗一下,素淨的臉不施脂粉,巧手的粉兒為她綰起一個墮馬髻,插著一支簡單的碧玉簪子。她穿了一條緋色長裙,外麵套著一件玉白色的棉衣馬甲,鬆垮垮的馬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慵懶極了,也看不出微微突出的腰身。

等待她的,除了是慶王,還有莫離。

慶王一臉憔悴,眸光暗淡,也不正眼看他,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味,發冠不正,衣衫也有些淩亂,昨夜,大概是宿醉了一夜。莫離則一襲青衣,麵容沉凝,用無奈的眼神瞧著慶王。

“粉兒,去為王爺煮一壺解酒茶。”她輕聲吩咐粉兒。

粉兒應聲,便出去了。

慶王麵容更是羞愧,他看著毛樂言,眸子裏陡然便聚滿了淚水。他揚頭,再揚一揚,把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硬是逼了回去。

“對不起!”他靜靜地立於晨光中,整個人外溢著濃烈的絕望氣息。伴隨著他一身的酒氣,熏得毛樂言有些眩暈。

毛樂言靜靜地道:“坐吧!”

三人都坐下來,許久沒有說話。

粉兒端上解酒茶,放置在桌麵,便又退了下去,她瞧見三人的神色,知道他們有要緊事要說,便把殿門關閉上。

“你看你,好歹也是親王,怎地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儀容?”她輕輕歎氣,走到他身後,為她整理了發冠,再收拾掉在肩膀上的頭發。

慶王一把拉住她的手,手勁很大,以致青筋都有些爆現,他迅速抬頭看了毛樂言一眼,啞聲道:“你坐下。”

毛樂言依言坐在他麵前,一句話都不說。

“這麼久,你終於問本王了。”慶王笑了笑,隻是那笑卻比哭更難受。

毛樂言輕聲道:“因為我在等你自己來跟我說。”

“你知道,本王沒有勇氣。”慶王有些粗暴地道,隨即,聲音又低了下去,“本王也一直想跟你說,但是,本王不知道該如何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說給你聽,說了,怕你不相信,不說,心裏又難受。”

毛樂言的手輕輕地搭在他手背上,道:“你說,我便相信。”眸光真切地看著他,是全然的信賴。

慶王定定地看著她,往昔跟她在府中的事情都逼到了眼前,他眼前的仿佛還是他的毛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