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劉漸病倒了(2 / 2)

她讓粉兒等人先行回去,她自己一人背著藥箱從上陽殿步行到永暉殿。

一路繁華似錦,這冬日裏傲放的花兒還真不少。本該二三月開放的海棠,如今卻已經有了花苞,許是前一陣子天氣暖和,不過因著著幾日嚴寒,那花苞就蒙上了一層黑色斑膜。細心的花王用厚布包圍著,裏麵燃著火把,走過的時候,也能感覺裏麵的溫度灼人。

梅花是這宮中最美的景致,除了夏日的荷花,沒有能與之抗衡的。白梅潔淨,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朵朵虛淩在樹枝上的白雪,超然出塵,神態傲然。毛樂言一時貪看,竟止住了腳步不欲離開。

到底是繁瑣事錐心,駐足片刻,便動身走了,她肩膀上有一朵被風吹落的白梅,她自己不察覺,便一直挾持著梅花的清香直入永暉殿。

皇帝劉漸本來是在禦書房跟丞相商議事情,在莫離離席之後,他竟然暈倒,急忙被人送了回去。禦醫已經在永暉殿為他檢查,毛樂言去到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禦醫在旁邊叮囑著,交代宮人熬藥和熬粥。

李元還沒完全康複,但是聽聞劉漸暈倒了,便拄著拐杖過來,他見毛樂言有些癡呆地站在門口,便急忙道:“陳大夫,趕緊為皇上診脈。”他麵容上帶著焦慮,自己受傷的時候都沒有如此重視過。

毛樂言徑直走向床榻,皇帝麵容疲憊,眼底淤黑,似乎許久沒有睡過,但是雙眸晶亮,銳利,她知道他雖然疲憊,但是,腦子在高速地運轉,他睡不著。

這種情況多見憂鬱症,毛樂言心中一沉,在現代接觸了很多憂鬱症的病人,知道憂鬱症很多都有自毀的傾向。

“參見皇上!”她微微躬身,上前見禮。

劉漸銳利的眸子在她臉上轉悠了幾圈,才緩緩地道:“嗯,你來了。”

毛樂言走進床邊,仔細瞧著他的臉色,心中忽地一酸,他整個人足足瘦了一圈,胡茬漫生,青青地鋪滿下巴。她別過臉,裝作在藥箱裏拿東西,找了許久,她拿出聽診器,穩住自己的聲音道:“小女子為皇上檢查一下。”

劉漸忽地伸手抓住她的手,眸光帶著疑惑和審視,他的勁道很大,似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毛樂言掙紮了一下,他便加重了力量,忽地,從他牙縫裏蹦出一句話,“你是什麼鬼?別想來這裏裝神弄鬼糊弄朕,你不是小言。”

毛樂言張張嘴,咬唇道:“小女子從來沒說過我是毛樂言,小女子叫陳元了,是毛樂言的師妹。”

“朕從未聽聞她說過有什麼勞什子師妹。”皇帝口氣十分惡劣,他顯然是不相信毛樂言的話。

“皇上沒聽說過,不代表她沒有。”毛樂言穩住心神,盡量淡然地道,“而且,我與師姐相處的時間不多,她對我感情不深,不說起也不為怪。”

劉漸放開她,眸光有些空洞,“你知道你師姐以前的事嗎?”

“知道一些,但是不多。”她心中微驚,不知道他要問什麼。

李元在旁邊勸道:“皇上,還是想讓大夫為你診治吧,這無端暈倒,可真是教人擔心,一會傳去皇太後那邊,太後老人家該擔心了。”

劉漸哼地一聲,“她擔心麼?她隻會擔心皇兄。”眾人都是一愣,以前劉漸從未說過這樣晦氣的話,即便跟景王關係鬧得再僵,即便受了再大的委屈,心裏總是默默的。但是,這一次,他卻在這麼多人麵前,說太後的不好,這就教人意外了。

古丞相一直站在旁邊,聞言,勸道:“皇上切莫猜疑,太後心裏,其實疼愛皇上的。”

劉漸冷笑,譏諷地道:“這輩子,唯一真心愛過朕的人,大概就隻有她了。愛卿,幫朕做一件事情。”

古丞相急忙上前躬身道:“皇上有事盡管吩咐就是。”

劉漸沉默了半響,又搖搖頭,“算了,她反正不會稀罕的,不做也罷。皇後的分位對她而言,還不如朕對她的一個微笑。”

毛樂言心中觸動,他到底是了解她的。他若是對她好,她要皇後之位來做什麼呢?她一直都隻是要他的真心而已。她眸子裏迅速就被淚水浸透,她低下頭,在藥箱裏翻找東西。

劉漸蹙眉看著她,道:“你找什麼啊?朕沒事,朕隻是吃不下,睡不著罷了。不必診治了,早點回去吧。”

毛樂言想要確診他到底是不是憂鬱症,所以便對劉漸道:“皇上若想知道我師姐的事情,或許,小女子有這個時間跟皇上慢慢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