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所知的是這位如兒既是劉澤中的姨娘,同時也是景王的夫人,莫非劉澤中不怕景王知道?就算景王此刻不在京城,隻是也肯定有心腹在此,他們怎敢如此膽大?莫非愛情的力量真的可以如此偉大,讓人忘記周圍所有的危險和威脅?
這已經不是她能管的事情了,況且,她並不擔心這點,她來,是要弄清楚他為何要把雲霧樓的追殺令往自己身上攬。
劉澤中並沒有領著她進入正廳,而是帶著他一路去到自己的臥室。屋內燭光明亮,桌麵擺放著一隻酒瓶,酒氣濃鬱。比酒味更清晰的是房間內的熏香。她記得上次為陳如兒治病的時候,她房間裏也有這種熏香,而劉澤中也說過她最愛熏香。床上被鋪淩亂,兩個枕頭並排放著,毛樂言瞧了一眼,靠裏麵的玉白色的錦繡枕頭上,還有一兩根長發絲,在燭光下泛著光澤。而床邊的衣架子上,掛著一件藕色蓮葉繡金線外裳。
見此情況,毛樂言心中便有數了。
劉澤中進入房間之後,便開始有些不自在,他道:“咱們,還是出去談吧!”
從院子推門進來,就直接是他的臥室,要出他臥室的偏廳,需要從臥室的另一道門出去。他見毛樂言來到,一時高興,竟忘記了這裏是方才歡愛之地,不能見人。
毛樂言神色平靜,道:“好,小王爺帶路吧。”
陳如兒一直都沒有說話,靜靜地跟在劉澤中身邊行走,他去到哪裏,她便跟到哪裏,仿佛一個影子般的存在。
出了偏廳,便有丫頭奉茶上來,毛樂言坐了下來,慢慢地飲了幾口,才抬眸看著劉澤中,問道:“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劉澤中也坐了下來,陳如兒就坐在他身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偶爾抬頭,可見她輕靈若仙的臉龐帶著一絲朦朧的光澤,眸光一忽一閃中,可見冷冽淩厲。但也隻是一瞬間,便就恢複了平靜。
劉澤中嘴角淺笑,道:“這道追殺令是小王下的,下了之後便後悔,你與本王無仇無怨,沒必要殺你,便把這道追殺令個撤了,就這樣而已。”
毛樂言蹙眉道:“你不會不知道,雲霧樓的追殺令是撤不了的。你被他們盯著,很是麻煩。”
劉澤中凝視著她,“你在擔心小王?”
毛樂言挺直腰杆,搖搖頭,“不是,隻是想不明白你為何要這樣做,還有,梅妃和你是什麼關係?她似乎很在乎你。”
“小王與她,隻是朋友。”他還是沒有正麵回答毛樂言之前的問題,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釋。
倒是陳如兒輕啟紅唇,道:“他在乎你,所以寧可自己替你死,也不願意你去死。”
毛樂言聞言,微微一怔,這句話從陳如兒口中說出來,似乎有些怪異,他們之間,不是那種關係嗎?為何陳如兒會替劉澤中表白?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不是十分在乎。
劉澤中微微皺眉,“姨娘,不許胡說。”
陳如兒微微點頭,乖巧地道:“好,姨娘不說,你自己說。”
毛樂言瞧著眼前的情景,有些好笑,“夫人,你此言差矣,我跟小王爺不過是泛泛之交,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什麼在乎不在乎的。”
陳如兒眉目似乎一鬆,凝視毛樂言問道:“你不喜歡他麼?”
此話問得如此直接,倒讓毛樂言不知道如何接口,誰說古代人悶騷,開放得不得了,情情愛愛的東西,連她都不敢輕易涉獵,人家倒掛在口邊了。
“喜歡和不喜歡,隻是幾個字,有這麼難回答麼?”陳如兒柔柔地道,凝視毛樂言良久,又道:“我一直希望他找一個配得上他的妻子,雖然你不是很合我意,但是若他喜歡,我也很高興。”
這話完全是一個長輩說的話,而且劉澤中神色也沒有阻止她說下去的意思,仿佛,他已經默認了她的話。
毛樂言隻得道:“我與小王爺,不是夫人所想的那樣。”
陳如兒蹙眉看著她,“他願意為你死,莫非你半點感動都沒有?”
毛樂言看著她,道:“想必肯為夫人死的,大有人在,那夫人是否會感動?是否也會為那個人去死?”以陳如兒的姿色,天下大把的男子願意為她赴湯蹈火、。
陳如兒淡然一笑,“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死,而我這輩子,隻願意為一個人去死。”
“那這個人是否願意為夫人去死?”毛樂言凝眸問道,她知道陳如兒說的人,大概是劉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