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樂言見太妃執意如此,隻好從懷裏取出一道符咒,遞給寧妃:“這道符可保平安,寧妃隨身帶著吧。”
寧妃取過符咒,隨即丟棄在地上,怒道:“你三番四次地詛咒我與腹中的孩兒,到底是何居心?”
太妃也道:“十八,你走吧,別惹嫣兒動氣。”
毛樂言本就是看在太妃和慶王的份上,才會對寧妃的事情上心,如今見太妃不相信自己,難免著急,道:“太妃,您認識我這麼久,我像是無的放矢的人麼?我說有不妥,定然是有不妥的,您若是想寧妃誕下一個健康的孩子,最好讓她帶著我的符咒。”
羅雲裳一直都沒有說話,如今聽聞毛樂言這樣說,冷笑一聲:“眾所周知,符咒是以朱砂寫成的,其中也不知道浸泡了些什麼香料,焉知道這些香料和朱砂會否損害胎兒?寧妃娘娘若是配搭了你的符咒,一旦平安生下胎兒,你便可以說幸虧有你的符咒。若是有什麼閃失,你也能推個一幹二淨,如此心思,惡毒至極。”
太妃像是被驚醒一般駭然地看著毛樂言,怒道:“你可是這般的心思?十八,你太讓我失望了。”
毛樂言情知現在說什麼她們都不會相信,隻是那到底是王府的骨血,她不能坐視不理,“總之小心點沒錯的,何不帶著呢?符咒雖然是以朱砂寫成,但是即便隨身攜帶,也不會傷害胎兒。”
“咱們王府光明正大,我也鮮少到外邊去,怎麼可能沾上什麼邪氣?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蠱惑人心。你想嚇倒我,豈是這麼容易的?”寧妃心中來氣,見她還是死心不息地要自己帶她的符咒,心裏更認定她有古怪。
毛樂言還想說些什麼,太妃卻已經沉下臉來了,“既然高僧說沒事,那就一定沒事。如今距離寧妃生產還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這段時間你不必來請安了,好好料理府中的事情吧。”
毛樂言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了,隻得道:“既然太妃不信,那我也不必再說什麼。隻是,還請寧妃少去靈瓏苑,那裏到底是新添了一條冤魂,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雪雁聞言,陡然大怒,“你這句冤魂是什麼意思?小春是罪有應得的,她偷了東西,我還沒責備她,她倒先自盡了,若不是太妃仁慈,早就把她的屍體丟出去喂狗了,哪裏會給她厚葬?若是她不懂得感恩,敢回來興風作浪,看我不把她打個魂飛魄散?再者了,若她是冤枉的,咱們錯怪了她,寧妃娘娘又怎麼得蒙天恩,懷上孩子?分明是你自己在此胡言亂語,你不甘心做姨奶奶,對寧妃娘娘遏製你為夫人心存嫉恨,如今便在此胡言亂語。”
太妃將信將疑地看著毛樂言,疾言厲色地道,“你是不是因為不能升為夫人而心存嫉恨?若是這樣,你也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以為你淡泊名利,把這些分位看得不重,若是真因為寧妃不許你升夫人而興風作浪,我也容不下你。”
毛樂言舉起手,“好,我小人,我卑鄙,當我今日什麼都沒說。”說罷,她福福身子,“既然我在這裏讓你們鬧心,我走了。”說罷,揚長而去。
她如此無禮的舉動惹惱了太妃,太妃怔了半響,才氣道:“怎麼這幾日不見,她就變了性子?”
雪雁進言道:“她在娘家的時候便是這般,看似沒有心機,但是心機深沉著呢。”
太妃蹙眉想起毛樂言的身份,她已經知道毛樂言並非毛雪蓮了,當下試探道:“十八出生的時候,是不是雙生女?”
雪雁笑道:“哪裏是什麼雙生女,就她一個。”
太妃心裏咯噔了一聲,回身看了玉姑姑一眼,玉姑姑自然知道她想什麼,道:“十八於王府有恩,於皇上有恩,我相信她。”
太妃卻還是無法釋懷,事關王府的血脈,她不能不謹慎。想了想,她下令道:“你去跟她說,讓她搬回毛苑住一陣子,直到寧妃平安生下孩兒,再讓她回來吧。”
玉姑姑急道:“興許她說的是真的呢?”
太妃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玉兒,你最近是怎麼了?老是為她說話,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玉姑姑默然了一下,道:“不敢,奴婢隻是下人,豈敢不聽太妃娘娘的吩咐?”
太妃一怔,愣愣地看著她,有些生氣地道:“你是在跟我發脾氣?”
“奴婢不敢。”玉姑姑依然垂手而立,麵無表情。
太妃氣得半響說不出話來,寧妃神情淡然地看著玉姑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總有些人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以為自己年紀大便能不分尊卑,合該讓人教訓一下的。
太妃最後冷冷地道:“奴婢前奴婢後的,我哪裏把你當成奴婢了?你若真這麼想做奴婢,明日開始,你不必近身伺候,去小廚房裏做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