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見她如此,道:“起來吧,與你無關,她是你的丫頭,跟在你身邊這麼久了,你選了她做陪嫁,想必感情也很好,你是十八的妹妹,十八是個心腸好的女子,你也溫婉明理,想來不會打罰身邊的人。”
慶王被太妃提醒,這才想起她還真算是毛樂言的妹妹,當然,前提就是毛樂言要真的是毛雪蓮的孿生姐姐。不管怎麼樣,她是毛家的姑娘,就算平日裏癡纏點,也不會至於心腸歹毒的。然而,他想起之前看到小蘭和小春臉上紅腫一事,便冷聲道:“她不會打罰下人?你看那婢女的臉?”
太妃定睛一看,不禁盛怒,厲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雪雁,是你命人打的嗎?這丫頭今日我見過,粉紅粉白的小蘭,稚嫩可愛,如今腫得是這樣厲害,還有方才抱下去的那個,玉兒,你留意到她的臉也紅腫了嗎?”
玉姑姑點點頭:“確實是!”
雪雁此刻心神已經定了下來,她本來已經沒想要把寧妃拉下水,隻希望洗脫自己虐待下人的罪名就算了,但是如今太妃主動問起,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她沉聲道:“她們是妾身帶來的人,妾身哪裏舍得這樣打她們?是寧妃娘娘方才來了,進來跟妾身說她們兩個丫頭在外頭說妾身的壞話,所以命她們互相掌摑,妾身雖然心疼,但是不想和寧妃娘娘傷了和氣,隻想著等娘娘走了,再好生哄回她們。後來寧妃娘娘走了,妾身便立刻命兩人進來,也好生心疼了一番。後來兩人怕寧妃娘娘再度回來,因不知道府中規矩,不知道丫鬟能不能在新房裏守夜,所以兩人便出去門口站。直到後來王爺來了,她們人才敢下去吃飯的。王爺後來說有點事情要做,說讓妾身不必等,於是妾身就想換衣裳就寢,也就是這個時候,才發現不見了戒指。”
太妃和慶王聽聞她的話,氣得臉色發青,慶王沉著臉問道:“你說,是寧妃命她們互相掌摑?”
“是的!”雪雁說著,又掉下來兩滴眼淚,讓人瞧見了,不禁憐憫萬分。
“你說,到底怎麼回事?”慶王問小蘭。
小蘭神色定了定,跪在地上道:“夫人對我們很好,我們本來一直在房間裏陪伴夫人,後來,夫人心急想知道王爺來沒有,便命我們兩人出去等候,小春因為一時寒冷,就說了幾句熬不住冷的話,被寧妃娘娘聽見了,寧妃娘娘說我們說主子的壞話,讓我們互相掌摑。後來寧妃娘娘進了新房,跟夫人說了好些話,等她走了,夫人便讓我們進去,不必再掌摑了。”她選擇性地說著,自然不是事實的全部,但是,也基本屬實。如今她已經知道寧妃的態度,心中也隱隱知道這個所謂的戒指丟失事件興許就是她的一個陰謀,寧妃娘娘要什麼珠寶沒有?怎麼會拿她的東西?根據她伺候了雪雁這麼多年的經驗看,這枚戒指一定在她身上又或者被她藏在了隱秘之處。想到這裏,小蘭的心更是難受,小春太過衝動了,又或者說長期被雪雁這樣欺負,如同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便覺得大禍臨頭了。
太妃勃然大怒,“下人也是人,下人也會覺得冷,這原本就是牢騷的話,用得著掌摑嗎?真是可憐,瞧見那小臉就心疼,看來寧妃是太過空閑了,連這樣的芝麻小事也要管一場,以往王妃管府內事務的時候,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太妃說這句話的時候,寧妃剛好來到,路上,她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心中惶恐至極,真是懊惱今晚去過新房,如今想來是水洗不清了。
所以,她聽到太妃這樣說,便疾步上前,梗咽地道:“母妃,嫣兒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嫣兒處事不對,嫣兒也不想為自己辯解,如今出了人命,嫣兒就算有一百個苦衷,也不能抵擋罪過,求母妃責罰。”說罷,便嚶嚶地哭出來了。
太妃生氣地看著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怒道:“你說你進新房做什麼啊?你自己是側妃,不是處子了,莫非不知道你進入新房是晦氣的嗎?你成親那會兒,喜娘不也跟你說過,除了喜娘和丫頭之外,不許任何已經成親的女子進入新房,你看看,現在出了這檔子事,能不怨你?而且兩個丫頭不過說了兩句話,你至於這麼計較要她們互相掌摑?你說你以前好好一個姑娘,懂事明理,心腸又軟,如今怎麼就下得去手啊?再看看一地的撒帳吉祥物,是不是你撥下去的?你是存心還是無意,我不想知道,總之,你今晚讓我很失望,府內的事務,你不再插手,暫時先交給王妃和林妃吧,等十八回來,讓十八協助管理著。”
寧妃臉色煞白,她跪在地上,盈盈低頭俯首,“是,嫣兒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