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擦了一把眼淚努力地撐出一個笑容,眼淚卻又掉下來,扁嘴道:“小蘭,我心裏難受!”
“難受也得撐著,誰讓咱們是奴婢?”小蘭道。
“我冷!”
“再冷也站著。”
“我餓,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方才還以為她要吃,咱們可以偷著吃點。我沒力氣站了,小蘭,我想死。”小春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下來了。
小蘭歎息一聲,從荷包裏取出幾粒花生遞給她,“吃吧!”
小春抬起頭看她,疑惑地問:“你咱們有這個?”
“方才跪在地上的時候撿的,知道你饞嘴,快吃,趁著現在沒有人。”小蘭道。
小春把花生拿過來,臉上綻開一個天真的笑容,“小蘭姐姐,我以後有了錢,肯定不會忘記你。”
小蘭沒好氣地笑道:“行了,就你這個愛哭鬼,還指望你有出息?”
小春又愁苦起來,“是啊,沒盼頭的日子真恐怖,在府中的時候,至少還有管家疼著,如今來到這裏,隻怕日子越來越苦了。"手上卻不斷地剝著花生放入口中,看來真是餓得要緊。
將近亥時的時候,慶王才過來,雪雁等得都已經快要抓狂了,聽到小蘭進來稟報,她心中狂喜,連忙端正身子,坐在床上,等著慶王進來。
慶王跨步進來,看了看新房裏燃燒得極致的紅蠟燭,他拿起秤杆,為雪雁掀開頭巾,雪雁嬌羞地抬眸看他,柔聲道:“妾身參見王爺!”
慶王嗯了一聲,眸光淡然,沒有多看一眼,便道:“餓了吧?過來吃東西!”
雪雁微微一愣,隨即嬌羞地道:“是,妾身陪王爺喝一杯。”說罷,輕移蓮步來到桌邊,靜靜地坐在他身邊的凳子上。
慶王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喝了一晚上的酒,什麼都沒下肚,幸虧想起這裏肯定有好東西吃,好吃是好吃,可惜都涼了。”
“妾身命人去熱。”雪雁站起來,想往外走去喊人。
慶王卻道:“還熱什麼?那兩個丫頭本王打發下去吃飯了,你也是的,她們都站一整天了,也不讓她們下去吃東西。還有,王府的規矩,丫頭守夜不需要站在門口,你的房間側邊,又個小間,裏麵有床,她們守夜的話就在裏麵,也不至於挨冷。”
雪雁麵容一僵,沉聲問道:“是不是那兩個丫頭跟王爺說了什麼?”
慶王抬頭看她,疑惑地問:“說什麼?她們兩人會對本王說什麼?”
雪雁連忙一笑,道:“沒有,妾身見王爺如此憐惜她們,還以為她們說了什麼哄王爺歡心。”
慶王正色地道:“大過年的,又那麼寒冷,她們兩人站在外麵,冷得直哆嗦,本王有眼睛看的,而且本王經過她們身邊,聽到她們的肚子咕咕叫,她們是陪嫁丫頭,肯定不知道吃飯的時間,所以本王讓她們下去吃飯。”
雪雁故作感動地道:“謝謝王爺體恤她們,妾身又哪裏不知道她們辛苦了?但是妾身今日是新嫁娘,又不知道府內的規矩,所以就算心疼她們,也隻能眼看著她們受冷,幸好王爺來了。”
慶王淡淡地道:“你倒是很疼下人。”
“妾身從未把她們當成是下人,既然一同來到王府,她們就是妾身的妹妹,妾身自然會疼愛她們。”毛雪雁臉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柔聲說道。
慶王哪裏不知道她說謊?那兩個丫頭的臉如今還腫著,若真心疼愛下人,又如何會叫她們在這樣寒冷地日子裏站在門口巴巴地喝西北風?如今見她說得虛偽,更是厭惡她,後悔自己當初一口說要娶她,明知道母妃最熱衷的事情就是為他納妾。
他隨便吃了幾口,便道:“你早些休息吧,本王回書房有些事要做。”說罷,便起身要走。
雪雁連忙站起來,急聲道:“那妾身等王爺做完事回來。
“不必了,本王今晚不過來了。”慶王說罷,便揚長而去了。
雪雁又羞辱又憤怒,站立在房中,不知道是冷還是氣,渾身直發抖,新婚第一晚,他竟然不在她房中過夜,這傳出去,她在王府還有立足之地嗎?
她握緊雙拳,牙齒緊咬,在心底跟自己說:不能這樣的,今夜他一定要在她房中過夜。
她坐在床上,看著一地的花生瓜子,委屈的淚水簌簌落下,她擦幹了眼淚,手中的金剛鑽戒指觸及臉頰,她有些吃痛,這個戒指,是太妃送的,耀眼奪目。她靜靜地看著手指上的戒指,一個計劃閃過她腦海,她嫁過來是做夫人的,不是來讓人笑話的,她一定要先站穩自己的陣腳,今夜若是他不來,自己就是王府的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