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問,真的不敢問。
這段日子,很溫馨。
以往隻有她和希希兩個人,什麼都隨隨便便的,有他住進來以後,出於小時候的習慣,很多生活細節上,她不敢太馬虎。
房間她會開始打掃了,廚房開始有人煙了,更多時候三個人都會在一起吃飯,生活的溫情一點一滴在滲入。
家開始象家了。
“你是想問,做過心髒移植手術的人,是不是活不太久?”他挑眉,把她不敢說的話挑明了。
眼睫一眨,她的眼淚,又傷心的直挺挺滴了下來。
他怎麼可能說得這麼冷靜?這八年裏,兔兔是經過多少心路曆程,才能接受這個事情,把自己鍛煉的麵對生死能這麼大無畏?
“心髒移植後1年、3年、5年和10年總的生存率分別是79.4%、71.9%、65.2%和45.8%。”他又認真想了一下:“如果在中國做的手術,好象目前最久的記錄是14年,美國我沒有調查。”
14年?怪不得那時候肖叔叔執意要送他去美國!
那不是他的生命可能隻剩下六年?短短的六年!
惟惟已經被打擊到完全呆若木雞,隻會一滴一滴地掉眼淚。
他摸摸她柔軟的發頂,第一次用柔軟地聲音叮囑:“所以,以後我們閑著沒事,別再做那種切八段的事情了。”
以後發生再大的事情,也別嚷著要絕交,更不許這麼狠心拋棄他。
“恩恩恩!”惟惟生怕他不相信一樣,把頭點得如同搗蒜一樣。
不會了!剩下的時光很珍貴,以後她什麼事情都順著他,不再亂發脾氣了。
“你要多順著我。”他微笑深了。
“恩恩恩!”她保證!
果然,他終於滿意的笑了。
惟惟看著他唇角漾開的笑花,心裏壓著的那塊很難受、很難受的大石頭,終於稍微緩解。
擦幹眼淚,她深吸了口氣,試了又試,一直試到自己能露出像樣的微笑。
如果當事人都能這麼坦蕩麵對自己的病情,她是不是應該表現得若無其事一點?!
對,她不可以給兔兔製造負擔!
……
一整夜,惟惟還是幾乎失眠。
一大早,她習慣性的看了一下手機,趙醫生依然沒有回短信。
對於這個男人,她不想放棄,對於對方突如其來的冷淡,惟惟更有點不知所措。
但是,她才不是這麼輕易就放棄的人!
惟惟挽起手袖,將長發盤起來,勤快地去準備早飯。
昨天失眠的夜,她想得很清楚,兔兔是她的家人,所以,從今以後,她要對家人更好!
“咦,哥呢?”等她張羅完早餐,發現餐桌裏還是隻有希希一人。
不是八點上班嗎?兔兔怎麼這麼早就出門了?
一大早就被挖起來的希希,看到一桌精心準備的營養早餐,忍不住用很哀怨的眼神控訴:“老姐,你和老哥的感情也太好了吧!”以前老姐也是很懶惰的女人哦,三餐不是外賣就是各自解決,不知道老哥用了什麼手段,居然把姐姐調教的就象變了一個人一樣,突然賢惠到很可怕。
惟惟望著什麼也不懂的妹妹,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