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惟在樓上呢!”美麗對著已經快是少年了的男孩擠出最親切的笑容。
幸好,肖圖喜歡惟惟,這是其他女人都辦不到的事情,也是她最優越的籌碼。
雖然在此時此景有點不合適宜,美麗還是難以掩飾的隱隱露出一股得意。
肖圖看在眼裏,唇角淡淡一勾。
真有點好奇,爸爸和這位空有其表、胸大沒腦的芭比阿姨會生下怎樣的娃娃?
謝絕司機的隨行和美麗阿姨的熱情,他一步一步“咯吱”“咯吱”地踏上老式的木質樓梯。
樓梯很小很窄,潮濕陰暗,布滿膩腳的油汙,台階更是有點高,才走了幾步,他就有點喘,特別是,一隻肥胖的老鼠居然越過他的皮鞋,在旁“吱吱”地盯著他。
他的頭皮一陣發麻,破身體上的那顆心髒也一樣。
他雖然滿喜歡小動物,但是絕對不是這種灰色的小物體。
他更明確懂得,惟惟的媽媽為什麼要離開她爸爸。
美麗阿姨是個對生活質量很有要求的女人。
他先動了一下,肥老鼠被嚇得夾著尾巴慌張逃走。終於,踩完最後一級階梯——
“惟惟。”他難得的禮貌地喊她的名字。
但是,無人應答。
於是,他徑自推開沒有上鎖的木門。
屋子裏黑漆漆的,一股冷嗖嗖的寒氣襲麵而來。
雖然,快要來台風了,但是現在,明明還是炎熱的夏天。
“嗚嗚嗚嗚”
黑漆漆的一片,但他可以從窗外透進的微光,清晰看見,擺放在正中間安放著仙逝者屍體的冰櫃,還有,縮在冰櫃旁,將腦袋埋在膝頭裏,可憐的蜷成了一顆球的那道灰色、模糊的的身影。
“嗚嗚嗚嗚,爸爸不要死、不要死、爸爸、爸爸……”一直一直在發抖,陷入哀慟情緒中的她,根本沒有注意,門旁多了一個人。
他安靜地看著她。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她哭,事實上,每回被他欺負的厲害,她總是喜歡一個人躲起來哭鼻子。
他更不是第一次這樣站著親眼目睹她悲慘的嗚咽,真的不是第一次。
每回,她越哭,他總覺得好笑,想再欺負她多一點。
但是。
這一回,唇角為什麼連輕揚也很困難?
他撫撫自己的胸口。
疼,很疼。
為什麼,這麼疼。
揪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