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
男人睜大了眼,驚恐一點點從那雙眼裏滲了出來,如同從嘴角溢出的鮮血,驕傲地滴在他素來白淨無塵的外衫上,冷冷地盛開.
垂目,我看著他.
這個被我親手撕破溫文爾雅的麵具的男人.
沈隨風.
我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怔怔地看著我,用這狼狽的,趴在地上,武功盡廢的姿勢.
"寂兒......"他歎息似的喚著,慢慢的,伴隨著眼裏化不盡的哀愁,他掠起了一抹笑意.
如同往昔,溫文爾雅的笑意.
好像全天下的人,全天下的事,都可以被這笑容所包容,所接納.
好像我的恨意,如此渺小到微不足道.
好像......
這個叫沈隨風的人,麵對的,根本不是他癡戀了十幾年,囚困了十幾年的......親生妹妹.
沈隨風,你叫我怎麼能不恨你?
沈隨風,你叫我怎麼敢同你一樣,戴著道貌岸然的麵具,背地裏卻做著背棄人倫的齷齪事情?
沈隨風,你叫我......怎麼能愛上你?
"意外麼?"
他搖頭,歎息.
我明白,你也明白啊.
"我隻是沒想到,你會聯合魔教的人.....也罷了,你知道麼,你失蹤的兩年裏,我有多擔心..."
他再開口,聲音已嘶啞的不成樣子.
"我也沒想到呢......"
我望著自己的手,語氣不自覺的輕離了起來.
誰能明白自己的命運呢?
就像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的執著,明明你是那麼理智的一個人啊,為何就陷在我這裏,害得偌大一個沈家,分崩離析到今天這地步.
不明白,真的.
哎.
火光映天,且埋下這罪惡吧.
"沈寂,你真的要走?"
"是."
"...到不必真的在乎教內那些人..."
"不是的.我隻是想..."
"你...你該知道吧,沈隨風沒有死..."
"我知道,不過,想必他也不會再來找我了罷."
"...像是說他,上了京城,投奔了三王爺."
"...那是他姑丈麼..."
"寂兒,連留下來陪我也不肯麼?"
"...教主,你不會逼我."
"...是的,不會逼你....."
"咦?你是新來的先生?怎生的如此白淨,就像個女孩兒......"
"胡說什麼!先生,這孩子不懂事,可別見怪啊!"
"嗬嗬"
這是結束.
也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