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寧之航口中的那件事,距離今日已有整整兩年,雖然自那以後,兄弟倆依舊如一,可兩顆心卻漸行漸遠了,直至兩人結婚,寧雨晨送了份大禮之後扶手離去,兄弟倆的隔閡也就真正開始了。
那是寧之航與卓文茜剛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寧之航初次參與家族事業的時候,更是卓文茜苦嚐風雲大嫂滋味的時候。
那天,小綿羊眼睜睜看著寧之航的小跟班,音樂係帶頭大哥衝進音樂樓砸壞藝術男人的手,她無力阻止,更不想再待在這間血淋淋的琴房,於是默默打開房門,最後看了一眼跪地的男人,他的那雙血手像根刺緊緊紮著小綿羊的心!疼!好疼!
大樓正門前,停著一輛震驚全美德的加長林肯車,就是那輛車正式宣告小綿羊的大嫂身份,此刻,她呆呆望著那輛車,寧之航的一言一行如倒帶般在她眼下過濾著。
因為她摔下石梯腿傷未痊愈,寧之航才出動私車接送她上下課,還聘請專業物理治療師隨車同行,替她舒筋活血!原本的貼心到了這一刻怎麼突然變了樣,他的憐愛究竟是禍還是福?為什麼她的世界會變成這樣?
預料之外,司機款款上前致以歉意,從司機口中,她才得知原來寧之航隨父去了法國公幹,不在明珠之城,可作為美德這幾日風光萬丈的大嫂,竟然一無所知。
小綿羊隻覺鼻翼微酸,數不盡的哀怨湧上心頭,沉沉點了點頭,算是默認司機的話,隨後應付幾句,她便也不想待在下去了,轉身一刻,一行薄霧滑落滿頰,急速冷卻著她欲要崩裂的心房。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流了多少淚,小綿羊抬眸望天,這才發現自己早已離開了學校,初來明珠之城不久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靜靜蜷縮在名貴的銀杏樹下,銀杏?小綿羊白目一笑,應該還在學校附近吧,蒼天銀杏可是寧氏家族注資美德大學最奢華的標誌。
就在此時,一輛銀色法拉利悄悄停在她正前方,車裏的男人五官俊秀,泛著綠光的眸子卻透著濃濃的哀怨,癡癡望著蹲在銀杏下傷心哭泣的美人。他在猶豫,他在想該不該為自己爭取一次機會呢?
無論怎樣,大哥不在國內,必須安全將送她回家,思及此處,車裏的男人含著絲酸味,匆匆下了車。
此時此刻,小綿羊的心正經曆著一次魔鬼式的激戰,淚水初歇的美眸頻頻晃著寧之航的模樣,還有他們發生在醫院的似是悲催的定情日,從開始到現在,小綿羊從未說過愛他,可即使懵懂無知的她也知道,愛不是掛在嘴邊的,她知道寧之航愛她,而她亦然,這就夠了!
可他的愛來得太強硬,也太霸道,他是與生俱來的王者,他的一舉一動輕而易舉的牽係著全美德的格局,但她隻是美德大學最最普通的平民學生,她隻想談一場忠於內心的愛戀而已!為什麼那個人是寧之航,她的一切就不再是她了!究竟是她不夠確定自己的心,還是她不夠了解這個讓人窒息的現實!
就這樣不著邊際的胡亂想著,倏然,迷蒙的眼角下多出一雙勻稱的長腿,順著長腿緩緩抬眸,在她心中,長腿的主人一直是內斂至深的王子,較之寧之航的霸氣外露,他則溫順的一直是寧之航最忠實的追隨者。
“阿Rain”仰視頭頂那雙溫軟如玉的目光,小綿羊心裏暖暖的,他的目光總能讓人安心!
“怎麼不回家?”心細如他,當然不會開口詢問她為何在此落淚,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他卻無法忽視這個人是卓文茜。
或許,他就該如此,可當他下車的一刻,注定他是做不到了。
小綿羊慌忙站起身,尷尬擦拭著眼角的淚痕,雖然兩人隻有數麵之緣,可畢竟是寧之航的弟弟,她不想在他麵前失了儀態。
任寧雨晨心思如何純熟,他也不曾想到,美若芭比娃娃般精致的小綿羊,看似淡然嬌弱,實則堅韌而倔強,明明弱得要命,卻偏要故作堅強的收斂自己的眼淚,看得他越發心疼了,匆匆遞上黑白條方巾,輕如薄煙的話悄悄拂麵。
“我不是他,在我麵前,不必如此!”
小綿羊一愣,滿溢憂傷妍眸驚現一絲驚訝,第一次,寧雨晨嘴裏的大哥成了他!還是在他的女友麵前稱呼得如斯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