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廣場,露天咖啡廳。

清晨的羅馬還未蘇醒,四處一片靜謐,身著白色吊帶印花長裙的女人坐在廳外的紫藤椅上,望著初升的陽光出神。

年輕的中國女人將黑咖啡放在她身邊,不自覺打量起眼下這位有些眼熟的女人。在中國女人眼中她有著極其出眾的美貌,極地黑珍珠般晶瑩的眸子,清澈明淨,璀璨奪目,言談舉止之間散發著高不可攀的貴氣。她已細細觀察她兩天了,除了續杯時能與侍應攀談幾句,她幾乎不會說話,隻是靜靜的,癡癡的,望著蔚藍的天空。

“謝謝!”白裙女人淺淺一笑。

中國女人確信她之前是來過的,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今日特意支開侍應親自為女人送來咖啡,卻被她不經意間回眸一笑怔在了原地,仿似任何的讚美都不足以形容此時此刻女人的美,那是一種震撼至人心的美豔,叫同是女人的自己都天旋地轉。

隻是,完美總是稍縱即逝,片刻之間,女人的笑容沒有了,回到那張維持了兩天的冰魄美顏,仿若一切都在與她毫無關係,她是誤入凡間的天使,找不到回去的路,也迷失了前進的方向。

……

郊區,古堡。

啪!

英氣逼人的男人狠狠砸了電話,煩躁的扯開白色襯衣上的紐扣,精致的鎖骨和健碩的胸肌暴露在薄沙折射進的陽光裏,在性感與狂躁的融合下帶著令人噴火的野性。

沒有信用卡消費記錄,沒有酒店入住資料,沒有通訊來往,她整個人都像消失了,毫無頭緒!

潛在羅馬的血影子們個個低頭垂眸,不敢抬頭正視寧之航那張陰鷙得青黑的臉!

從他下飛機,衝回古堡,到現在,已經兩天了!

卓文茜消失整整兩天了!

門開了,負責卓影安全的血影子頭目端木青迎風而入,走到寧之航身邊報告,“羅馬的血滴子沒有任何行動,夫人不在他們手裏,暫時應該是安全的!”

安全?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長得花容月貌的女人獨自走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會出現的情況太多了,怎麼可能會安全?

此刻的寧之航就連任何一種意外都不敢想象,也不能接受!

丫頭!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嗎?

寧之航一如既往的沉默著,而氣氛卻日益僵持了,處處是局促,緊張,壓抑。

一直駐紮羅馬的端木青還是第一次見他們的王有這樣哀傷的情緒,在眾多血影子裏,屬他的輩分最高,也隻有他有資格在這一刻說句話了,“王,既然夫人會獨自一人來羅馬,想必在這裏有很多關於你們的美好回憶,你先冷靜一下,想想以夫人的性子,她可能會去哪裏!”

“許願池,萬神殿,競技場,凱旋門,該找的不該找的,去過的不沒去過的,我他媽的統統都找遍了,根本就沒她的人影!”

寧之航煩躁的碎了一地,又一次扯掉他胸口的紐扣,指尖毫不留情劃在胸口上,一道道殷紅血痕觸目驚心。

倏地,他整個人頓在了原地,焦躁的瞳孔裏閃過一個地方,繃緊的心懸瞬間被切斷,高大的身軀反射性向後退了一大步,端木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後背。

寧之航罷了罷手,一把抓起桌上的車鑰匙,急促衝到門口時,又止步轉身,看著端木青下了命令:“這件事不要告訴姑姑,免得她擔心!還有,那魔頭回來了,你調派下人手,從今日起,寸步不離守著姑姑,一年前的事,我絕對不允許再次發生!”

端木青俊朗粗獷的麵容狠狠一沉,“是!”而後泛白的薄唇緊抿成一道利刃,手中拳頭下意識攢緊!

一年前的叛徒就出在他手下,才會讓那群藍字輩禽獸撿了大便宜,不僅讓嫂夫人受了侮辱,就連他也成為邪王墓創建以來第一個被執行家法的血影子!

這件事對他而言,是一生的恥辱!

寧之航攢緊了手裏的車鑰匙,旋即奪門而去。

……

羅馬的街頭總是人潮湧至,歌聲四起。

而這間露天咖啡廳位處西班牙廣場偏角處,來往的人流較少,可也並不影響咖啡廳的生意。不到正午,已經是座無虛席,熱鬧紛繁了。

中國女人坐在內廚窗下,靜靜打量著白衣女人,好像她一直就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過。

對於傾城絕色的女人,無論男女都不會吝嗇他們的眼光,隻是任中國女人怎麼看,她都看不透這位美人在想什麼?什麼樣的事能讓這樣高貴空靈的大美人如此失落,以至於會把自己包裹在一個小世界裏,不想讓任何人靠近呢?

“她比一年前更漂亮了!”從內廳走出的中國男人從壁櫥裏取下一張明信片,不動聲色的遞到中國女人跟前,自顧自的感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