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綿綿,沿著古堡的落地窗岩壁傾盆泄落,漆黑的天空透不出一絲涼意。
雨中的天氣沒有一絲清逸,伴著偶爾崩裂萬丈的雷電,在這樣陰沉得透不過氣息的光景下,星光熠熠的歐式古堡也被迫蒙上了一層陰冷。
雨中,身著單衣的女子邁著蹣跚的朝著古堡的方向走著,被雨水衝刷得慘白的小臉上映著一份因過度興奮而扭曲得有些可怕的微笑。
立在大門前,她仰頭望著莊嚴輝煌的古堡,冰冷的雨滴大顆大顆敲打著她的容顏和她背後那道殷紅傷疤,而她卻不覺得疼,抬起冷得開始不住哆嗦的手臂,血紅色的密碼卡竟是那麼的耀眼,比卓文茜和那個她肚子裏那個野種的血還要鮮豔。
是,她覬覦寧家主母的地位已經十年了,可她對寧之航絕不是毫無感情。
這不,她冒死從沈家偷出了密碼卡,她要告訴他,安琪永遠都是十年前的安琪,也隻有安琪才永遠不會背叛他。
古堡正廳中央,寧之航心煩意亂的來回走動著,看了看窗外的瓢潑大雨,又瞥了眼側廳的古董自鳴鍾。
已經10點了,外麵又下著雨,那丫頭跑到哪裏去了?姑姑說她下午就離開了,打她手機也打不通!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一想到她手腕的傷,寧之航就一頓窩火,剛想吩咐血影子找人,就被大門口外傳來的淒厲吼叫聲打斷了。
這聲音…
寧之航微微一怔,正準備出門,田嫂就已經衝進了大廳,慎重告之:“先生,外麵有位沈小姐吵著要見你!”
沈小姐?沈安琪?寧之航臉色劇變,直徑繞過田嫂衝了出去。
當寧之航衝進雨中,看到沈安琪的第一眼,當場氣得臉色發青,眼眸猩紅。
“安琪,你在幹什麼?簡直是胡鬧!”
此刻,沈安琪的單衣早已被雨水浸濕,哆嗦的紫唇泛著白光,濕漉漉的臉頰抽搐得完全變了樣。
“航哥哥…”
沈安琪強行掙脫開外籍保安的禁錮,高舉手臂,不停搖晃著她手裏的密碼卡,退去血色的臉上依舊掛著十年前的天真笑容。
沉著張黑臉,寧之航幾步衝到她身邊,架起她輕如皮袍骨的身子,順勢往屋裏拉。
晃啊!晃啊!她晃得有些酸麻的手終於引起了寧之航的注意,他瞥了那東西一眼,並未吱聲,繼續拽著她往屋裏走。
沈安琪慘白的臉上瞬間堆滿一層充血的紅光!
不!她不遠千裏衝到航哥哥身邊,就是為了要揭穿卓文茜的詭計,她豈能就此罷手。
“航哥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住身前那頭獅子,巨大的反彈力讓疲軟的她直徑跌入了寧之航懷裏。
“沈安琪!”寧之航第一次稱呼她的全名,冰冷的言語中帶著絲絲薄怒。
他毫不留情的鬆了手讓沈安琪毫無招架之力就跌回了地麵,看著她吃痛的緊蹙著眉,寧之航有些於心不忍,幾步走到她身邊,試圖將她扶起身,卻被她接下來的一句話鎮在了原地。
“航哥哥!姐姐她一直都在出賣你,這是她暗中傳給沈氏的資料,全部都在這張密碼卡裏!”
不可能!!
這是寧之航第一時間的本能反應!之所以稱為本能是因為她是他妻子,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得出這種事!
時間……無情……靜止……
直到沈安琪體力不支倒在雨中,他這才看清她背後那道血淋淋的傷口。
那麼的灼眼……那麼的刺心……
整棟古堡因一個受傷女子的闖入,須臾之間變得人心惶惶了。
當卓文茜回到古堡已是12點,從姑姑家離開,她就支開司機和血影子,獨自驅車漫無目的將整個羅馬城繞了一圈,萬神殿,競技場,聖瑪利亞大教堂,獸鬥場,凱旋門,奎裏納爾宮,歌劇院……
終於累了,她想回家了,因為老公一定在等著她。
隻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她妹妹不遠千裏送了一份超級大禮給她!
半夜的古堡居然如此明亮,半夜的家裏居然擠滿了各種皮膚的人,她有些錯愕,匆匆上了二樓。
還沒進主臥,就聽到裏麵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沈安琪!
怎麼又是她!
卓文茜實在有些受不了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大臂一推,直徑衝了進去。
進屋一刻,沈安琪光著上半身趴在她和寧之航的大床上,消瘦的肩胛骨被寧之航死死壓著,一位白袍醫生正用針縫著她背後上那道10公分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