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日式酒館,已過正午。
方才還沉浸在錯愕中的卓文茜很快恢複了淡漠,行走於人群漸多的酒吧一條街上,卓文茜唯一的感歎是現在商家靈活的經商頭腦,夜晚是星光璀璨的迷情酒吧,白日便是小資情調的快捷餐廳。
不過,她跟前這位剛吃完頂級法餐的男人肯定不餓,一頓飯而已,不是嗎?
卓文茜自嘲一笑,不自覺甩加快腳步,弱小的身子很快邁到寧之航身前,使出全勁拉著身後那位疲軟得貌似不願動彈的丈夫艱難的邁著步。
啊!卓文茜忽地被身後的石頭撐直了手臂,巨大的反彈力讓她毫無招架之力直接的撞到了男人的胸膛上。
來不及揣測他這是抽的哪門子邪風,卓文茜想都沒想就蹦出一米遠,轉身冷眼瞧著他腰間的白紗布,這人哪有一點受傷的樣子,他就那麼不怕疼,那麼不在乎嗎?
雖然她不是故意打傷他的,可他就一丁點看不出她有多難過,多自責?
咕!咕!
如果卓文茜沒有聽錯,這尷尬之聲的源頭便是對麵那塊大石頭。
他,餓了?
卓文茜原地僵直,一臉的懷疑。
那頓法餐居然沒把他喂飽?他什麼時候變成豬了?
看著卓文茜膛目結舌死盯著自己,寧之航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是侏羅紀時代突然複活的恐龍,渾身上下都透著吃人的毒光。
眉宇間的皺褶立即堆了起來,這是本能反應好麼?!至於那麼呆若木雞麼?!
黑著一張臉,幾步衝到卓文茜跟前,魔爪一揮,她整個身子再次窩進他懷裏。
“我餓了!回家!”一字一句,寧之航說得咬牙切齒。
兩年了,卓文茜最討厭的就是他那雙長腿。被他毫不憐惜拎到街口,他倒是淡定得很,苦了卓文茜屁顛屁顛跟著他一路小跑而至,沒好氣瞪了寧之航一眼,隨即拎起他的食指往車門上一觸。
嘟一聲響後,她未經他同意便將這位重病患者直徑塞進了副駕駛。
上車!關門!掛檔!卓文茜繃著臉一腳油門轟到底,巨大的引擎聲震翻了天,若不是他有傷,她這輩子都不會碰他這輛車!
討人厭的檸檬黃……
(額…劇情需要…酒駕可恥…聰明的親們會懂的…)
一路上,兩人無交談,被卓文茜強行扔進副駕駛的寧之航倒是一臉愜意,酷眸微閉,享受著嬌妻當車夫的絕佳滋味。
紅燈,停車。
她趁著空檔,撥了家裏的電話,讓廚房備好餐點。寧之航有傷,外麵的食物不幹淨,她不放心。
放下電話,她若有所思盯著寧之航看了許久,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別過了頭。
扶著方向盤的手忽地被大手罩上,狹小的空間裏,他徐徐睜開的俊眸溢滿了似水的柔情。
“安琪已經搬回沈家大宅了,以後她的事你能幫就幫,不用再問我!”
說真的,卓文茜沒想到寧之航會說出這番話,更沒想到他會讓她直接介入其中。
她僵直的回過頭,盯著依然淡漠的寧之航!
她承認,這一刻她不淡定了!油門輕輕放緩,她可不想因為寧之航突如其來的袒露心扉而失魂到撞車。
讓她出麵,對沈安琪來說可是赤果果的回絕和最致命的打擊。
他什麼意思?是在告訴她,他要與沈安琪劃清界限了嗎?
其實,她一直都希望寧之航能與她坦誠相待,隻是真到了這一步,莫名的心亂如麻卻攀上她的心房,讓她沒由來的失了神。
一年的相戀,一年的婚姻,寧之航的強勢與絕情她不是不知道,可這一次,她卻如身臨其境一般感到恐懼和後怕。
如果說對象換做她,他還會處理得這般麵不改色心不跳嗎?
被他打過的臉蛋忽地火飄火辣的灼燒起來,讓她一時間陷入了迷茫。
“我已經叫司機把你的車開回去了!”他隨口而出的話,並沒有太多情緒。
“嗯!”她也隨意應了聲。
隻是此時此刻,她已經確認了心中的歸屬,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無論是他親眼所見她被賈明軒帶出A字廣場才跟著兩人到日式酒館,又或是他確實碰巧在停車場看見了她的車,隨便一個電話查出她的行蹤然後跟到酒館。
他們之間不再有替身的牽絆,仿似又回到了兩年前,那麼幹淨,那麼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