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精致的院落,走進來一眼就看見院子裏鬱鬱蔥蔥的景象。進門向右是一片不知名的花朵的正豔,周圍是矮它一些的綠草。再往裏有一座八角亭,裏麵石桌石凳,石桌上的茶碗裏有熱氣嫋嫋飄出。進門向左與右側的景致稍有不同,沒有八角亭,卻多出了一座小山,有水順著山的縫隙汩汩流著,山坐落在一個小型的池塘裏,山腳下是盛開的粉紅色的蓮花,偶爾還能看見純白色的蓮花。池塘的裏側是高聳的樹木,正值夏季,有蟬在樹上不停地叫著。
司馬落香站在樹下,靜靜的仰望看著樹葉遮擋著的天空,發呆。
遠處,一名丫鬟裝扮的女子同樣的站著,靜靜的看著遠處樹下人,感歎:還活著,真好!
“紅纓,何事?”清冷的聲音響起,驚醒了依舊癡癡望著她的女子。
“小姐,穀主來了。”紅櫻低下頭回答,而後快速的抬頭看了眼樹下的女子,又飛快的把頭低下。
“嗬!嗬!嗬!”一連竄的動作惹得落香大笑起來,“怎麼?我很嚇人嗎?不知道是誰在那裏看了本小姐好久!”
“沒,沒。”紅英覺得不對,連著改口:“小姐不嚇人,隻是站在樹下像是一幅畫,奴婢隻是看癡了。”
“沒有就好。下次說話抬起頭來,至少要讓我看到你的眼睛。還有改掉‘奴婢’的稱呼。再犯就蹲在牆根兩個時辰。”落香離開庭院帶著紅纓走進屋子。
這是院子裏唯一的一所房子,共二層。上一層是臥室,住著的司馬落香和她的丫鬟紅纓。還有幾間房空著。樓下是客廳,布置得很簡潔。入門正對著一副山水畫,畫上山入雲端,有飛瀑迎著紅紅的太陽飛流直下。河水順著河道緩緩而流。畫的下麵是八仙桌,上麵放著青瓷的茶壺與茶碗,兩側是椅子。簡簡單單,可能上去一目了然。
正廳的桌前坐著一男子,麵上帶著麵具,隻露出一雙淡漠的眼睛,這是她的大師兄洛銘天,很溫柔的一個人,在穀中居住大約四個月,卻極少看見他救人。
“大師兄安好。”落香上前輕輕俯身後坐在另一側的椅子上。
洛銘天抬眼看看她,輕聲道:“手伸出來。”
落香依言伸出手,手臂露出的肌膚如雪,手腕的中間若隱若現一條細細的紅線。洛銘天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片刻言道:“已無礙。這毒一會便可解,不過過程痛苦。”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紅色的丹藥遞給她,“吃了。”落香接過來毫不猶豫的放進嘴裏,隻覺得一股清香在嘴裏散開,大腦有些許的暈眩,之後雙眼緊閉暈在桌上。
紅纓擔憂地看著自家的小姐,正要上前卻被洛銘天搶先一步抱起司馬落香走上樓:“你在門外守著,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紅纓緊緊地跟在他們身後,在門口站定。
房間內,洛銘天輕輕地把落香放在床上,打量了房間內的擺設。
外間是更加簡單的桌椅,上麵放著與客廳一樣的青瓷茶具,往裏就是床,房間內的紗縵都是素白,稍稍帶著些水粉色。
洛銘天看了幾眼,伸手從腰間拿下銀色的錦袋,鋪開來是滿滿的銀針,長短具有。他拿起一根長針,紮向落香的天靈穴,隨手又取了幾根,根根入身體的死穴。又拿出一把銀白的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在她的手腕上割開了細小的口子,殷紅帶著黑色的血散發著一股腥臭順著刀口一滴一滴的落入地上的碗裏,若是細看,血裏似乎還有什麼在輕輕的蠕動著。半柱香的時間後,洛銘天利落的拔下落香身上的銀針,清洗幹淨裝入袋中,擦掉額頭上尚未掉落的汗珠。
而此時床上的司馬落香雖然之前吃了丹藥,可是身體的疼痛讓她緊緊皺著眉頭,唇上沒有了粉紅變得和臉色一樣的蒼白。沉睡著的她褪去了白日裏的冷漠。
洛銘天坐在床頭看著她的睡顏靜靜地回想起那日初見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