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許誌遠的病還未痊愈,仍有林贇全權負責他的湯藥熬製。
這日,司霆燁與寧如秋念著無事,便準備去街市上,看看近日省城有無異常動靜,剛一踏出房門,卻見林贇迎麵走來。
“這個時辰你不在許誌遠房間,做什麼去了?”司霆燁淡聲開口。林贇聞言,旋即頓住步子,一股涼意自周身緩緩溢出,顯然在外麵待的時間不短。
林贇拱一拱手,刻意壓低聲音,如實地道,“回老爺的話,我早早熬好了湯藥給許誌遠,念著李昂走了也有幾天,心裏有些不放心,便得空出去打探了下消息。”
“恩。”司霆燁應著這,心下不禁暗道,林贇倒挺知事!“那你可有什麼發現?”
林贇得此一問,不由麵露喜色,“好消息,李昂已經成功潛入西北地下勢力內部了。”
“這便好,隻要進得了對方內部,就能很快找到青阮的蹤跡,看來派李昂去是對的。”司霆燁眉間不覺舒展開來,清潤的聲音猶如白玉般溫潤。
寧如秋聽罷,心裏卻莫名起了一絲擔憂,真的這樣順利麼?
“隻怕越是順利,就越要加倍小心才是,許誌遠的病幾乎痊愈了,就由我來給他熬藥,你想辦法與李昂取得聯係,並告訴他一定要小心行事,你會一直在暗中保護他的安全。”
“這怎麼可以!您……”林贇正說著,忽的頓住,謹慎地看了看四周,這才壓低聲音道,“您是皇後娘娘,怎能勞您親自動手。”
司霆燁聽寧如秋這般說,剛舒展開的眉頭又微皺起來,“林贇說的是,這事兒就讓林贇兼顧著把。”
寧如秋微歎口氣,也沒再說什麼。也許,他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陰暗微冷的華麗高牆內,是一顆顆爾虞我詐腹黑至極的心。
湛藍長空,分明是萬裏無雲,秋陽明媚,而李昂卻覺自己此刻身處之地竟是處處冰冷。
重回舊地,他不禁想起許多年前,他得罪陳行之之後的一幕幕,被人追殺,西北之地偌大,卻沒有一個角落容得下他,他想要做官進入仕途的心也因陳行之一次次的狠絕毒辣而消磨殆盡,隻是這些時日與司霆燁與寧如秋的相處下來,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與光亮。
天宏國能有一朝明君,是否他也能解開這些年的心結。
這般念著,李昂卻突然自嘲地笑笑,自己恐怕想的太長遠了,眼下葉漣漪與許誌遠之間的事還未徹底解決,他怎有心思去想其他,況且此次任務是深入陳行之的身邊,能不能活著回去,也是難說!
唇邊自嘲的笑意還未散去,忽的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喝,“茶泡好了沒有!你想渴死我們啊!”
“來了來了,馬上就好!”李昂連聲應著,不敢有絲毫含糊,初入這地下勢力組織的內部,端茶倒水的活計是少不了的,雖然心下有一萬個不情願,但也隻有把這些小事做好了,才有機會接觸離陳行之的身邊更近一些。
少頃,一股茶香幽幽四散開來。
李昂端著一壺茶水向一間房間內走去。房間裏,都是陳行之身邊的侍衛,討好他們是必須的。
“各位大哥,請用茶。”李昂笑著將茶水一一奉上。
伸手不打笑臉人,屋內的眾人對他態度也稍好些許,其中更有一人竟開始說教起來,“你小子以後學的勤快點兒,做事得麻溜兒,知道麼?就你這樣的,若是在大哥麵前,早就沒命了!”那人說的一臉正經,李昂忙賠笑道,“大哥說的極是,小弟一定改,尤其是看你們最近幾日忙裏忙外的,可是有大事發生?不過小弟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李昂麵色略有些尷尬地說道,一雙眸子卻暗暗觀察著那人的反應。
也許李昂普通的外表,以及低調的行事風格讓他們不知不覺間放鬆了戒備。抿一口茶,歎一口氣,那人又道,“可不是大事,唉……整日裏守在清風閣悶都要悶死了,還不如出去執行任務來的快意!”
李昂聞言,不禁微微一頓,又道,“各位都是大哥身邊的左膀右臂,那清風閣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勞煩幾位哥哥親自看守啊!”
一麵說著,李昂一麵笑嗬嗬地給那人又斟了一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