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私銀?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寧如秋凝眉,一麵說,一麵望向司霆燁,隻見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了許多。
為首的人聽了寧如秋的話卻嗤笑一聲,略有些情緒激動地道,“朝廷明令禁止的又如何,能杜絕麼?底下當官的不照樣知法犯法,天高皇帝遠的,誰會知道!”
“閉嘴!”林贇冷聲嗬斥,倘若再讓他說下去,隻怕司霆燁就不隻是臉色難看了。
短暫的沉默後,司霆燁才又開口道,“好似一提起朝廷,你的情緒就變得特別激動,你究竟是什麼人?恐怕不隻是普通山賊那麼簡單吧?”
一雙星眸似乎早就洞悉了為首之人的內心,銳利的目光叫他無處躲藏。
寧如秋聞言,微微有些詫異的投去目光,明顯感覺到那為首之人聽了司霆燁的話後,身子猛然一頓,直覺告訴她,這其中必有隱情!
果然,司霆燁話音一落,便見那為首之人目光閃爍,寧如秋忽的淡笑道,“你最好老實回答,否則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你們幾個!”
“我……”
那為首之人心知瞞不過去,便決定老實交代,然而話剛一出口,卻被自己的手下快聲打斷了,“我大哥當年可是西北有名的才子,官府無能,才把大哥逼上了山做起了山賊!”
司霆燁與寧如秋聞言,心下均是一驚,就連林贇也稍愣了下,一個才子做起了山賊倒是叫人覺得挺稀奇的!
“你叫什麼名字?”司霆燁揚眸,將那為首之人重新打量了一番,相貌雖算不上出眾,但也說的上眉清目秀,曆來的才子許多都去過國都城,即便是沒去過的,各地有名的才子也會有畫像,而司霆燁一直較為關注,難怪他方才就覺得他略有些麵熟。
“李昂。”身份既是被手下人揭穿,李昂索性也不再隱瞞,神情悵然地低下頭,仿佛並不因為自己曾經是西北有名的才子而感到驕傲,反而多了一絲寂寥。
不過這也難怪,最近幾年,官場相爭一直較為激烈,沒有顯赫背景的人鮮少能如願謀個一官半職。
“既然是讀書人,難道你不明白做了山賊就意味著什麼?!”語氣裏有責怪,也有些許無奈,如今這天宏國是他一手治理,倘若這種情況再發生,便就是他的失職。
李昂聞言,隻是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寧如秋微歎口氣,“其實你的處境倒也能令人理解,不過做山賊始終不是長久之計,你何不棄惡從善,為百姓為官府做些實事,這樣興許有機會做官呢?”
李昂臉色微變,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微顫,“在這西北之地,處處都是私兵,官府有什麼用!語氣給官府做那種賣力不討好的事,還不如自立山頭,自己當家做主!”
聽見私兵二人,司霆燁不禁眯起了眸子,任何一個國家與朝代,未經皇帝同意者擅自募兵便就有造反的嫌疑,倘若被查到,定是要按謀反之罪處理!
此時卻聽李昂說這裏私兵眾多,司霆燁頓時警覺起來,寧如秋心下亦是陡然掠過一絲詫異,他們剛入城時便發現街上有許多官兵走動,難不成那些人並不是官府的人,而是李昂口中所謂的私兵?
“方才你說城裏有人鑄造私銀,可知是誰?”
李昂聞言,抬頭望了眼寧如秋,這才恍然覺得對於一個陌生人,他說的似乎太多了,“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對這些事情這麼感興趣?”
林贇二話不說,一拳頭伺候上去,便聽見李昂痛苦的哀嚎聲,“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什麼時候輪到你問了!”
挨了打的李昂憤憤地盯住林贇,卻又被林贇冰冷的眼神嗆了回去。
“不管你之前有多厲害,是山賊又或者其他什麼,如今你落在我們手裏,就沒有了談判的價碼,不過我們是外地來的,對本地的形勢並不太清楚,倘若你能為我們所用,那我便可保證不但你們今晚無事,事情辦妥了,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但假如你們不能為我們所用,後果你們應該猜得到。”
寧如秋神色淡然,然而吐出口的一字一句都實實在在砸進李昂的心上。
麵前二人的談吐以及身邊這個男人的功夫,便知他們並非普通人,寧如秋所說的後果他自是知道,然而一向當慣了頭目的他,又怎會輕易這般地聽從他人的吩咐!
“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不是故意利用我們?!”李昂嘴上不饒人,但心下已經開始有些鬆動。
司霆燁聞言,幽邃的眸子裏寒意微現,冷潤如冰的聲音緩緩溢出口,“你是個聰明人,又是個讀書人,相信你自會權衡輕重利弊!”
李昂聽罷,不由揚眸望向司霆燁,四目相對之際,隱隱有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