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意猶未盡,有人嘖嘖稱奇。
葉漣漪斂起朱唇邊的淡笑,翩然入座。
“好!”司霆燁朗盛稱讚,鼓掌聲隨即而起,殿上大臣見司霆燁都不吝嗇這鼓掌聲,紛紛也鼓了起來。
“郡主舞藝出眾,令人驚歎,北洛國能出這樣一位妙人,想來定是花了不少心血。”
葉漣漪微微頷首,聲若仙靈,“北洛國向來盛行學舞,漣漪算屬愚鈍之列,皇上的謬讚,漣漪實在愧不敢當。”
……
銀月悄然爬上如墨長空,星辰點點,不覺間,已至深夜時分。
此次盛宴,也畫上了完美句號。
紫宸殿裏,大臣們自發有序得排隊離開,司振宇畢竟是個孩童,若在往常早早便就歇息了,是在撐不住,竟就倒在座位上沉沉睡著了,司霆燁與寧如秋見狀,便就在宴席一結束,率先離開了。
鳳祺沐卻是不慌不忙坐在位置上,待得殿內所有大臣全都離開後,方才悠悠然起身,彈彈自己衣衫上的輕塵,抬步離開。
出了紫宸殿,鳳祺沐隻覺眼前忽的一片昏暗,令他一時間竟有些不適應,再加上皇宮裏的路彎彎繞繞,饒是鳳祺沐在這宮裏頭也有些日子了,也不得不小心慢行。
鳳祺沐微眯著眼,腳下的步子不疾不徐,然而不等他適應著昏暗的光線,路過假山時,忽的閃出一抹翩翩身影。
鳳祺沐倏然頓住步子,接著暗淡的夜色向那抹身影望去,月光下,鳳祺沐隻覺那麼抹身影甚是熟悉,還未多想,那人卻開口了。
“鳳國師倒是悠然的很。”聲若仙靈,柔媚入骨。
鳳祺沐恍然一笑,原來是葉漣漪,怪不得他覺得這身影甚是熟悉。
“更深露重的,郡主不怕著涼或者遇見壞人?”鳳祺沐似笑非笑地看著葉漣漪,淡淡地道。
好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吧,葉漣漪不禁掩嘴輕笑起來,悅耳的笑聲在這靜寂的夜裏顯得格外動聽,“壞人?鳳國師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吧?這裏可是天宏國的皇宮,若是這裏都有人可以隨意進出,那天宏國還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
鳳祺沐挑挑眉,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所以郡主深夜不回,攔下本國師就是要說這些的?”
話音一落,鳳祺沐分明看見葉漣漪的身子微微一愣,但也隻是一瞬,葉漣漪又恢複如常,“自然不是,漣漪隻想知道鳳國師難道不近女色?”
鳳祺沐聽她說出這般話,更是好奇了,“何以見得?”
葉漣漪見他似乎並不在意的模樣,反倒自己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之色,“方才在紫宸殿上,鳳國師好似對我並不感興趣?”
長久以來的自我良好感覺,卻在天宏國屢受打擊,葉漣漪心下自然不是滋味。
這次換鳳祺沐笑了,“恩……郡主舞姿優美,不是仙人勝似仙人,何以這般不自信?”仿佛被人看透了心思,葉漣漪陡然臉色微變,“鳳國師想多了,天色太晚了,漣漪先告辭了。”
言語一落,不等鳳祺沐應聲,便徑自轉身而去。
鳳祺沐微微一愣,望住葉漣漪漸漸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長樂宮。
寧如秋放心不下司雨澤,便就讓司霆燁帶著司振宇先去了正殿,自己則與清宛一起往偏殿而去。
途中,清宛念起葉漣漪在紫宸殿上望住司霆燁的眼神,便就忍不住道,“娘娘,為什麼要讓葉漣漪住在宮裏呢,按照規矩不是應該在宮外安置麼?”
“規矩是人定的,當然可以改他,朝廷剛穩定,與北洛國又是這般敏感時期,讓她住宮裏也是一種安撫。”寧如秋一心隻在司雨澤身上,對於清宛的問題,隻隨口應著。
“但那葉漣漪恐怕不安好心,瞧她看皇上的眼神,真叫人心裏別扭,送這送那,又跳舞的,嘩眾取寵!”清宛這般一說,寧如秋也好似想起紫宸殿上的情形,她抬眸望住司霆燁的眼神確實令她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
葉漣漪……給她的直覺她並不簡單。
“罷了,你不喜歡她,也不要公然表現出來,畢竟人家是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除非咱們有證據證明她怎麼樣。”
清宛心知寧如秋話來的意思,便就點點頭,“娘娘放心,宛兒知道怎麼做。”
說話間,寧如秋與清宛便已來到偏殿前。
殿裏仍有幾盞宮燈亮著,寧如秋輕撩起裙擺,在清宛的攙扶下緩緩進了殿。
殿內,妙姨正抱著司雨澤喂著什麼東西,聽見有腳步聲傳來,便就抬眼望去,望見是寧如秋與清宛,麵上旋即露出一抹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