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葉漣漪又向司霆燁與寧如秋行了禮,姿態優雅。
眾人之間暗歎聲漸起。
司霆燁眉目淡然,深眸微微掠過葉漣漪,瞧不出深眸裏究竟是何情緒,寧如秋聽罷,淡唇有淺笑溢出,姿態端莊,聲音溫潤,“郡主有心了,本宮替皇上,替皇子感謝郡主的細心周到,看來若無今夜宴席,倒是本宮失禮了。”
葉漣漪美目微彎,幽幽目光落在司霆燁右側司振宇的身上,“想必這位就是皇子吧,小小年紀,便氣質不凡,這長大了可還得了!”
半是讚美,半是調侃的語氣惹得在場哄人紛紛發笑。不過司振宇倒是不慌不亂,站起身子,黝黑的眸子直盯著臉蛋嬌媚的葉漣漪,緩聲道,“多謝郡主誇讚,本皇子也祝郡主成親後與夫君舉案齊眉,恩愛綿長!”
司振宇略顯稚嫩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方才的笑聲漸消,反而不禁讚賞起僅有幾歲的司振宇,這才些許時日不見,能說出這般懂事得體的話來著實令在場文武百官暗暗吃驚,看來這司霆燁與寧如秋的管教倒是值得令人稱道!
葉漣漪掩嘴輕笑,引得香肩一陣微顫,笑聲動聽悅耳,姿態魅惑勾人,低眉斂目間生出千萬種風情。
不少在場的文武百官都看的癡了。
主位上,司霆燁與寧如秋眉目自若望住葉漣漪。
良久,葉漣漪終於止住了笑,定了定情緒,才又道,“皇子這般一題,漣漪才恍然發現,今夜之宴何不見世子?”
葉漣漪口中的世子便是呂靖遠,呂靖遠的父親呂鶴是鎮南王,呂靖遠自然就是世子。
司霆燁聞言,眉目舒展開來,淡聲地道,“我朝有規矩,凡事將要成親的男子與女子在成親前均不得見麵,否則就是壞了規矩,壞了規矩便就不吉利了!郡主應是能理解!”
葉漣漪微微欠身,“既是已來到了貴地,自然要入鄉隨俗。”話音一落,葉漣漪緩緩抬眸,一張如雕刻般俊美的臉忽的跌入瞳仁。
上午時候在金鑾殿內,並未逗留許久,又因距離太遠的緣故並未能仔細瞧得司霆燁的模樣,此刻這般近距離看他,葉漣漪平靜的心湖像有擲入卵石,激起圈圈漣漪。
幽邃深沉的眸子仿若夜空中璀璨的星子,高挺的鼻梁,清潤的薄唇,眉宇間隱隱透著帝王之人獨有的霸氣與威嚴,僅對視的一瞬間,便叫人忍不住渾身一震。
葉漣漪悄然收回美目裏的異樣,嫣然一笑撩起長裙,移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斂眉的瞬間,並未瞧見寧如秋幽暗的眼底,在場的眾人雖未瞧見葉漣漪望向司霆燁時候的表情,然而寧如秋卻瞧得分明,她不擔心葉漣漪對司霆燁起心思,她隻怕葉漣漪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而此時,就連寧如秋身後站著的清宛都察覺到了葉漣漪眼睛裏陡然亮起的光,饒是一瞬間,她也清晰記在腦海裏。她原本對這個相貌出眾的郡主尚有一絲羨慕與好感,但此刻,不但好感全無,反倒胸口裏騰起一股火氣。
又一番諸位大臣與葉漣漪客氣寒暄後,終是進入正宴。
“郡主和諸位愛卿想必都已腹中空空,這美酒佳肴已然備好,諸位就請自行開動!郡主不必客氣,另有什麼要求隻管提!”
司霆燁聲音凜然,一字一句落入在場眾人耳中。
“漣漪先行謝過皇上。”葉漣漪起身行禮,眾大臣也忙起身客氣回禮。
而殿裏彌漫著美酒佳肴的香味早已引得眾人饑腸轆轆,單是看著眼前多種多樣的菜品,便就叫人胃口大開。什麼清蒸鵪鶉,龍鳳呈祥,翡翠魚丁,雪裏藏珍,紅梅珠香,花菇鴨掌……
山珍海味,甜鹹濃淡,應有盡有。
這些菜品在天宏國裏也不多見,饒是朝上的許多大臣,怕是也隻聽說過並未親口嚐過,葉漣漪是北洛國之人,自然對這些菜品較為陌生,但看它們顏色鮮麗的菜色倒是叫人愉悅不少。
宴席間,總也免不了推杯換盞,剛開始眾大臣還比較拘泥,畢竟有北洛國的郡主在場,若是多喝幾杯,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那該多不好。
然而幾杯烈酒下肚,有些大臣便就漸漸放開了情緒,有些膽子大的竟主動上前與葉漣漪敬酒,葉漣漪是客,又是一介弱女子,司霆燁與寧如秋怎能看著她被人勸酒。
不消片刻,便已有三名大臣前來給葉漣漪敬酒,主位上的寧如秋見狀,聲色微有些凜然道,“諸位大人對郡主的仰慕之心本宮能理解,但郡主是個柔弱女子,女子素來不宜飲酒,諸位大人好自為之便可,莫要在郡主麵前失了態。”
寧如秋神色淡然,麵上倒是瞧不出發怒的跡象,然而殿上眾臣聽她此言仍舊立馬變得規矩起來,畢竟讓寧如秋生氣的後果隻怕要比讓司霆燁生氣的後果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