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怎麼這麼大的味道,還腥腥的!”說著,由於味道太衝,清宛捂住了口鼻。
寧如秋依舊步子匆匆,眼見就要踏入偏廳,身後卻陡然傳來一個男聲。
“娘娘小心,裏麵藍沁兒很可能已經死了。”
寧如秋微微一頓,徐徐轉過身來。是青阮,不知何時,青阮也來到了偏殿。清宛放下捂著口鼻的手,一臉驚詫地看著青阮,聽到他方才說的話,心裏竟生出一陣莫名寒意。
寧如秋淡淡抬眸看了眼青阮,輕描淡寫地道,“看看就知。”
說罷,寧如秋徑直轉身往偏廳而去,青阮緊步跟上。
偏廳內。
明明外頭秋陽明媚,這偌大的房間裏卻一陣陰寒,廳堂正中央隻見一個七竅流血的年輕女子瞪大了雙眸仰躺在冰涼的青石地板上。
空洞無神的眸子仿佛死不瞑目,令人觸目驚心。
“啊!”清宛一聲驚呼,連忙捂著雙眼背過身去。
寧如秋微吐一口氣,對清宛道,“你先去外頭等著吧。”清宛一個小丫頭,倘若一直在這般血腥的房間裏待著,隻怕像上官雲與於婧一般受到驚嚇而精神失常。
清宛忙點頭應了聲,小跑了出去。
清宛離開後,寧如秋這才細細打量起地上的女子,女子正是寧如秋要來質問的藍沁兒,此時卻呈大字型仰躺在青石地板上,衣飾完好,沒有破損與與人打鬥的痕跡,發髻發飾也整整齊齊,臉上白淨無一絲塵土,當然除了七竅裏流出的血,血還尚未凝固,鮮豔奪目,在她的右手邊是一個打翻了的湯碗,湯碗裏的湯水撒到地板上,濺起微弱的泡沫。
寧如秋俯下身子,探了探藍沁兒的體溫。體溫尚還溫熱,再加上臉上未凝固的鮮血,想來是剛死不久。
“是自殺!”寧如秋站起身子,一麵掃視著房間內,一麵淡淡開口。
青阮盯住藍沁兒片刻,點頭道,“的確,且她死狀安詳,沒有掙紮打鬥的痕跡,隻是,她為何突然要自殺?”
寧如秋冷笑一聲,“她知道自己早晚是個死。”
“娘娘此話怎樣!”青阮拱手行禮,一雙黑眸望住寧如秋的側影,目色柔和。
“方才妙姨查出藍沁兒在今日早上送來的翠玉豆糕裏下了毒。我本是來質問她,卻不想她卻已服毒自殺。”
青阮神情微微一晃,黝黑的眸底再瞥向已經死掉的藍沁兒時陡然多了幾分寒意,“那她真是該死,不過這樣就死了,還真是有些便宜她了!”
寧如秋思索良久,淡聲開口道,“死都死了,再說這些也為時已晚,倒不如查查她背後究竟有什麼人指使和操控,她來長樂宮,不過是被當成了一個個炮灰,真正的幕後黑手仍躲在暗處,即便是這個時候也斷然不能放鬆警惕。”
正殿內。
寧如秋坐在主位上,冷冷掃視著眼前的上官雲與於婧。
此時,她們二人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隻是眼睛裏的慌亂仍是遮掩不住。
“宛兒,給二位小姐上茶壓壓驚。”
“是。”清宛淺聲應下,少頃便端著一壺淡茶走了過來,分別給上官雲與於婧斟上。
喝了口壓驚茶,上官雲與於婧起身朝寧如秋行禮道,“方才是臣女失禮了,請娘娘責罰臣女!”
寧如秋收了收眼底的幾分寒意,淡淡開口道,“你們都是女兒家,平時在府上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出了這樣的事,本宮自是會體諒你們,不過,藍沁兒是怎麼死的,你們須得一五一十的告訴本宮,畢竟是一朝大臣府上的女兒,就算是本宮也要給藍大人一個交代才是!”
寧如秋話音一落,上官雲與於婧互望一眼,眼中似有糾結之色,她們不想再去回憶當時藍沁兒死時的場景,然而寧如秋既是問了,她們也不敢不說,頓了片刻,於婧先是微微欠一欠身,說出來了藍沁兒當時的情形,“我們三人從這裏離開後,就回去了偏殿,見今日秋高氣爽,臣女便與上官小姐商議著逛一逛這皇宮,後來問藍沁兒的意思,卻見她麵色愁苦,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當時臣女與上官小姐都以為藍沁兒是害怕入不了宮,並沒有多做想。後來,回到偏殿,藍沁兒也無異常,隻是神情越發的古怪起來,一人坐在案幾上喃喃自語著什麼,我們問了,她隻搖頭也不言語,後來索性就沒再搭理她,誰曾想她突然一下就從椅子上跌倒在地上,把我們嚇了一跳,正想上去詢問情況,卻見藍沁兒的口裏,眼睛裏到處在滲血,轉眼就流了好多好多……”話沒說完,於婧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神色又變得驚恐起來。
“好了,本宮知道是什麼情況了。”話已說到這裏,寧如秋也大概能想象地到當時的情形。而於婧所說也與自己的推斷相吻合。
藍沁兒故意下毒,卻擔心事跡敗露,索性自殺來個一了百了。
她這一死,長樂宮注定又要再次被推上風頭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