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妙姨正抱著司雨澤在殿裏踱來踱去,目光忽的落在寧如秋身邊的案幾上,“娘娘麵前的吃食可是宛兒端過來的?”
但她印象中,今日清宛並沒有離開正殿啊,哪裏去弄這些糕點參湯來。
妙姨這般一提,寧如秋這才又念起方才上官雲三人給自己獻吃食一事。“不是,是上官雲今早來時帶來的。”
不知為何,許是宮裏的爾虞我詐見識地多了,寧如秋此時心下卻隱隱有不安的感覺籠罩心頭。
“妙姨你且將這些食物檢查一番,如今是非常時期,容不得半點馬虎。”寧如秋說的一臉認真,妙姨的態度也被寧如秋所感染,將司雨澤交給清宛後,便掏出懷中的銀針來到寧如秋跟前。
抬眼望了望寧如秋,四目相對,寧如秋微微點了點頭。
遙想不久前,她們還用這個方法查到了當年殺害司霆燁母妃的凶手,而此時,她成為了這後宮裏的主人,也就注定了所處這個位置上需要付出代價。
妙姨緩緩抽出銀針,朝著於婧送來的蓮子湯裏刺去,一針下去,停留片刻再抽出,銀針並未變色,後又將銀針插到上官雲與藍沁兒送來的吃食中,銀針均無中毒反應。
“回稟娘娘,這些食物裏確定都沒有被人下了毒。”
寧如秋皺眉,清眸裏不禁略有些疑惑,“莫非是我想多了?她們其實並沒有惡意和不軌企圖的?”
妙姨測試完後,心下也是略感到有些奇怪,在上官雲三人裏,她總覺得其中好似有什麼不對勁,但具體的她也無法揣測,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事,她們都想爬上這後宮妃子之位,且她們既事選擇來這長樂宮,勢必將影響她們未來光明路的寧如秋視作仇敵。如今,又怎能安好心,送各種吃食呢!
其中緣由雖是讓妙姨想不通,但仍對寧如秋叮囑道,“不論如何,我是覺得她們三人絕對信不過,這些吃食,娘娘您還是不要吃為好!以防萬一出了什麼事……”
寧如秋聽罷,微微點頭,“這個我自是知道,一會兒抽空,將這些都找個隱蔽的地方扔了吧!”
妙姨聞言,一麵應著,一麵開始著手收拾案幾上的物件兒。
此時,青阮從外麵緩步走了過來。少頃,在寧如秋身前不遠處站定,拱手恭敬道,“見過娘娘,娘娘萬福。”
“這裏都是自己人,青阮公子不比多禮,隨意些就好,話說這兩日多虧了公子呢。”寧如秋正了正身子,端坐在主位上,眉目淡然地望著堂下神態自若的青阮。
卻見他又橫眉道,“這是青阮的分內之事,不過青阮鬥膽勸娘娘,這三人千萬不能輕信,尤其是那個叫藍沁兒的臣女。”
青阮是殘忍殺手的性格,這樣的他從來不會開玩笑,而他此時的表情更是認真無比。寧如秋聞言,心下微微一頓,因為在上官雲三人裏,她對藍沁兒的戒心最高。
許是跟家族裏從小生活的環境密切相關,上官雲心思單純,頂多算是個驕縱任性,被寵慣壞了的千金小姐,常常說話不經意間就得罪了人,她來到這宮裏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為了得到司霆燁的垂青,從而進入後宮做妃子。
於婧則善於巧言善變,這在她動作言語間常常向家世顯赫的上官雲妥協可看出,她平時的穿著打扮亦是得體大方,是一個知禮數,懂禮貌的閨中之秀。
至於藍沁兒,她太沉默,沉默到不由叫人覺得她心機深沉,在上官雲與於婧麵前不卑不亢,自然也不很合群,沉默的時候太沉默,會說的時候她要比於婧能口出巧言。這樣反差極大的一個人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有意隱藏自己,不到該出手利用的機會時,她便會格外安分。是以,她來到這長樂宮的目的最值得叫人沉思。
昨日她們一眾女子在長樂宮外跪著的時候,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不正是藍沁兒麼?
“藍沁兒此人確實有古怪,我也懷疑她此次來長樂宮的目的不簡單,記得她出現的時候一定要細細觀察,不能讓她有機會鑽了空子。”
妙姨在一旁聞言,腦海裏不由地回想起青阮與寧如秋口中所說的藍沁兒,然而思索半天,仍是不能判斷出什麼。
清宛抱著司雨澤,卻忽的道,“對,宛兒也這麼覺得,那個叫藍沁兒的眼神有問題,她的眼神裏太平靜,有時候麵無表情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尤其可怕,她來長樂宮一定別有目的。”
寧如秋聞言,微點了點頭,視線望向青阮,卻見青阮正深望著她。
許久以來的默契使得二人對視一眼便知對方眼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