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秦白時麵色駭人,孫佳敏不依不饒,寧如秋卻淡定如常,“我沒有跟將軍開玩笑,小皇子的病情加重,我不敢懈怠,是以必須親自製作治療小皇子的藥,但須得讓我回王府,三日後,我必將藥如期送入宮中。”
秦白時聽罷,並無當即回絕,而是麵露思量之色,孫佳敏見他這般模樣,卻是急了,“不能答應她!”
秦白時的臉色越發難堪起來,此時放寧如秋回府,豈不是放虎歸山,況且,就算她醫治好了小皇子的病,他也根本不打算放寧如秋回府,然而抬眼看了看內室裏安靜躺著的小皇子,為了日後可以徹底控製天宏國的政權,秦白時不得不向她妥協,“本將答應你,但三日後若你沒按時送藥入宮,本將會讓你知道欺騙的代價!”
“你為什麼答應她!萬一她真的食言,你我又有什麼辦法對付她!”寧如秋走後,孫佳敏終是忍不住衝秦白時吼道。
秦白時不悅地瞪了眼孫佳敏,語氣冷冷道,“你懂什麼!本將之所以放她走,是因為斷定了她不會不來!”
孫佳敏聞言,陰笑一聲,怪聲怪氣道,“是麼!本宮怎麼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呢!堂堂的監國將軍一向陰狠毒辣,絕不冒一絲風險,現在怎麼因為一個寧如秋就輕易妥協了?”
秦白時卻直接無視了她話裏的意思,對身邊隨性的侍衛吩咐道,“即刻安排幾個機靈的,給本將緊緊盯住燁王府,尤其是司霆燁與寧如秋的一舉一動!”
燁王府。
昏黃的夕陽收斂了最後一縷光芒,茫茫天色逐漸暗淡下來。
原本平靜如常的燁王府一下子熱鬧起來,清宛興奮地奔向司霆燁的房間,“王爺,王妃回來了!”
燁王府門口,一頂裝飾頗為奢華的轎子緩緩落地。
撩起轎簾,在轎夫的攙扶下,寧如秋緩緩下了轎子,時隔幾日,再次回到王府,寧如秋竟生出一陣惆悵來。
剛入王府大門,便正麵迎上司霆燁與清宛妙姨等人前來迎接。
司霆燁見到寧如秋,忙快步上前,千言萬語,融化成一抹深情的目光。
“王妃,你終於回來了,這幾日,宛兒好擔心啊!”清宛說著,嘴角掛著笑,眼睛裏卻是淚花閃閃。
妙姨畢竟是年紀大些,並不像清宛那般率性,隻來到寧如秋麵前,關切地道,“平安回來就好,我這就吩咐廚房做幾道您愛吃的菜補補身子。”
寧如秋微笑應下,“這幾日府裏沒什麼事吧!”
“事情倒是沒什麼事,就是大家特別擔心你和王爺,你們不在,府裏他們一個個都沒精神似的,不過現在可好了,你與王爺都平安歸來,都高興得不得了呢!”
月色如華,星星點點。
房間內,司霆燁貪戀地擁著寧如秋,久久不願放開。
寧如秋卻愁在心頭,淡淡蹙起的眉心不曾舒展開,“咱們騙說秦白說北洛國有大批軍隊即將逼近國都城,也不知能拖到什麼時候,一旦秦白時知道事實上並無此事,那北洛國國主的性命可就堪憂了。”
司霆燁蹭蹭她的脖頸,語氣竟略有些撒嬌的意味,“能不能不要暫時提這些煩心事,這一刻,就讓我靜靜抱著你。”
寧如秋啞然失笑,望住他的眼神卻不覺間多了幾抹柔情,“我也不想提,但眼下情勢危機,咱不能不多做考慮。”
司霆燁無奈放開寧如秋,一雙幽深的眸子定定望住寧如秋,“所以咱們要讓秦白時處於被動,我們掌握主動,三日後,你去給送藥,我會暗中派人護你。”
寧如秋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擔憂,她最擔心的並不是三日後醫治不好小皇子的病,而是最擔心被關在密室裏的小皇帝,她回來之前,曾好生叮囑小皇帝一定要耐住性子,她會想辦法救她出去,然而青阮遲遲沒有消息,這樣一直拖下去,小皇帝也便就多了幾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