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妃聽罷,垂首撫額,輕歎一口氣,“到底是咱們太心急了,小皇帝還小姑且讓他做幾年傀儡也罷!你何如這般著急讓小皇子坐上皇位,更不必心急除掉司霆燁,北洛國國主拜訪天宏國是早些時候就定了的,你沒製造國都城郊的慘案,還能讓司霆燁處理北洛國國主拜訪一事,可如今呢,隻怕他們會連成一線喲,到時咱們可就麻煩了!”
秦白時當即反駁道,“不可能,司霆燁在天牢裏,怎麼跟北洛國國主勾結,寧如秋麼?嗬!司霆燁在我手裏,諒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倘若北洛國的將兵真的湧進來,我便用他們的國主相要挾,不怕他們不退兵!”
“你想的太簡單了,倘若那北洛國國主執意不妥協,又該怎麼辦!”言語間,孫太妃不由得正了正身子,眉宇間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如今既然已成僵局,大不了賭上一把,要不然你說還能怎麼辦!”
“北洛國國主不能殺,必要時候可以利用一下,但絕不能讓司霆燁他們的人找到他的蹤跡,至於北洛國的將兵就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軍營裏挑選些精兵士兵,加派人手駐紮國都城邊境,並且嚴查國都城出入人口,不得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秦白時聞言,緊皺著的眉頭終於漸漸舒展開來,偏頭看看語氣深沉的孫太妃,不由笑道,“還是你有法子,如此一來,咱們還怕什麼!至於那個小皇帝嘛,就幹脆讓他餓死在佳敏密室裏便可!反正司霆燁人在天牢裏也顧不得他,到時隻說小皇帝突發瘧疾救治無效死亡就是!”
“這……”孫太妃聞言,麵露遲疑之色。
小皇帝已經被關在孫佳敏寢宮裏的密室裏了,此時又聽見秦白時說要讓小皇帝死,心下隱隱掠過一絲不忍,她畢竟撫養過司恒青,心知他是如何死的,橫豎心裏也是有一點歉疚的,而這個小皇帝年紀雖然小,但自小被司恒青教育要孝順皇奶奶,所以他平日裏異常乖巧懂事,孫太妃膝下無子嗣,倒也還喜歡這個可憐的小皇帝。
秦白時嗤笑一聲,“怎麼?你該不會是對那個小娃娃有感情了吧!你別忘了他父皇母後是怎麼死的!若是他長大知道殺他父皇母後的凶手……”
“夠了!別說了!”孫太妃略有些懊惱地打斷了秦白時未說完的話,她知他是什麼意思,若是以後小皇帝知道她就是殺他父母的凶手一定會替他父母報仇,而她如今對他心慈手軟就是為自己的以後埋下不可估量的隱患。
孫太妃一時間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雜陳一片。然而,罪惡的因子終是主宰了她的意識,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冒險地將自己置身一個危險的處境之中。
半晌,隻聽她又徐徐開口,語氣平靜地叫人心底發涼,“寧如秋還在佳敏宮中住著,告誡佳敏務必要對寧如秋多留個心眼,不能讓她壞了咱們的事!這都幾日了,小皇帝也快該命絕了,隻要撐過了這幾日,即便司霆燁知道也無可奈何了!”
“那司霆燁該如何處置他!依我看殺了便是,一了百了!”
“絕對不可!”孫太妃聞言,陡然變了臉色,“北洛國大軍逼近國都城,咱們想加強守衛,須得從軍中挑出些精英來,然而那些兵執拗地很,沒有司霆燁在,即便有兵符也動不了他們!他,他們可都是司霆燁調教出來的硬骨頭!”
“哼!你的意思是司霆燁還須得放出來才行?若是讓他去隻會那些將領,豈不等同於又將兵權還於他手裏了,咱們先前的心血不是白費了?!”
話音未落,秦白時不禁憤而捶榻,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再讓司霆燁重掌兵權的!
“讓他握住兵權自是不可能的,隻是放了他便可,條件就是必須在軍隊中說明是他主動卸職,將兵權交於皇帝,沒了兵權,他又能怎麼鬧騰得起來?”
話雖如此,秦白時心中仍舊一百個不情願,他好不容易想個妙計將司霆燁抓進了天牢,以為這次能順利地除掉司霆燁,卻不想北洛國國主這邊竟失算了,然而諸事相權衡之下,好似也就這個法子可行些!
次日清早。
日光明媚,簾櫳間灑滿細碎的光。
寧如秋淩晨才昏昏沉沉地睡去,此時還未清醒,便被房間外頭靈兒的聲音擾了清夢,寧如秋無奈睜開沉重的眼皮,此時靈兒的聲音又一次在門口響起。
“王妃您快醒醒,快起來!”
寧如秋取了身旁一件外衫披在身上,看了看房間門口外的一抹黑影,有些無奈地道,“進來吧!”
話音一落,便聽得‘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人輕巧推開,而後,閃進來一抹翠綠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