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短暫的驚愕之後,是深深的憤怒,少有情緒的星眸已然被染成了鮮紅的顏色,他雙全緊握,用力之狠,使得指骨都在咯咯作響。
孫太妃這麼快就等不及了麼?他早該知道司恒青那般孝順於她隻能讓她更加狂妄,滋生她的權欲野心,司恒青臥病在床,他卻固封教條,連見都沒去見他一眼,此時想想,諸多悔恨與不甘!
“皇上去了,現在朝中是何人主事!”司霆燁聲音冰冷,似是從唇齒間硬生生擠出來一般。
下人一顫,連聲道,“小太子登基,告示上寫的是小太子繼承大統,坐上了皇位。皇後娘娘被冊封為太後。”
寧如秋得知司恒青突然駕崩的消息,亦是無比震驚,青阮自從昨晚去了司恒青的寢宮後,掀起了宮裏的一陣騷亂,但他卻沒了消息,就連生死也都無法確定,即便是他武功高強,但孫太妃出動了那麼多人,孰贏孰輸現在也不好妄下斷言!隻能願他福大命大,逃過此劫!
司恒青一事恐怕多半是因為昨晚之事讓孫太妃太過敏感,便索性除了司恒青而後快。
然而司恒青雖死,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主,孫太妃為了掩人耳目,不落人口實,同時為了穩固朝廷重臣的心,立時封了司恒青的兒子登上皇位。
孫佳敏是司恒青名親下聖旨冊封的名正言順的天宏國皇後,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太後,據她和孫太妃的說法,司恒青的兒子年紀尚小,還不足以擔當起國家的重任,故而提出有人監國,而這監國的人選自然是孫太妃與孫佳敏二人早就選定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將軍。
“監國的人選關乎到整個朝廷社稷,如今讓一個不知名的將軍來當監國,朝中眾臣難道就沒有異議麼?”房間裏,寧如秋一麵為司霆燁理著朝服,一麵凝眉問道。
“如今皇上不在,孫佳敏與孫太妃幾乎控製了整個皇宮,即便是有人想出頭,想一想孫太妃與孫佳敏背後的家族恐怕也沒那個膽了吧!或者,孫太妃與孫佳敏的手段那些大臣根本就不知情!”司霆燁的眉心自方才聽到消息便就沒有再舒展開過。
寧如秋垂眉,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時朝廷之上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勢,司霆燁親自去見了便知。
朝堂之上。
司恒青年幼的兒子穿著一身宮人們連夜趕做出來的龍袍正襟危坐在龍椅之上,雖有幾分司恒青的威嚴,但畢竟是個孩子,眉宇間盡是稚嫩幼稚的氣息。
他的身邊站著的是一個相貌粗狂的成年男人,男人最惹眼的是那兩道濃黑的眉毛,讓他在一眾大臣裏顯得尤為紮眼。再加上他那一雙時時透著狠厲光芒的眼睛,讓人對視一眼便就不寒而栗。
而他,就是孫佳敏與孫太妃已經選定的監國人選,此時,他正一臉威嚴的掃視著堂下眾大臣。
須臾,向著堂下眾臣慷慨陳詞道,“先皇駕崩,是天宏國的損失,然而人死不能複生,就讓我等同心協力,輔佐皇上治理好國家!”
司恒青突然駕崩,堂下一眾朝臣皆是悲痛不已,由他的兒子繼承大統也是無可厚非,而選一個監國出來輔佐小皇帝,也著實有必要。
此時一聽監國將軍這般義正言辭的話,紛紛朗聲應和著。
司霆燁確實無動於衷。
他站在眾大臣之前,目光與監國將軍平視,司霆燁雖之前就從那個小太監口中得知孫太妃的姘夫就是天宏國邊境鬧災時候,當時率領北洛國大軍壓境的將軍秦白時,不過令司霆燁萬萬沒想到的是,北洛國的將軍非但跑到天宏國的皇宮裏來了,如今竟然還搖身一變成了天宏國的監國將軍,這對天宏國來說無疑是莫大的諷刺!
然而此時的司霆燁雖然認出了這個所謂的監國將軍就是北洛國將軍,但此時卻不好言說,孫太妃與孫佳敏定然站在秦白時一邊,且如果此時當眾揭穿了秦白時,誰也猜不到他會是什麼反應?挾持小皇帝?或者威脅眾大臣?無論怎樣,都有可能危及到朝廷的穩定。
而秦白時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司霆燁,甚至在與司霆燁四目相對之時,輕蔑地揚起了嘴角,司霆燁看在眼裏,怒在心上,錦袖裏拳頭攥的緊緊的,胸口騰起的一股怒火似要將人的理智吞沒,司霆燁強壓下胸腔裏的火,目光凜冽地盯著他。
秦白時縱然再凶狠,可在麵對司霆燁這種氣勢強大的人時也不免心中發怵,不多時,便就移開了視線。
下朝之後,司霆燁有意與幾個朝中德高望重的大臣聊了幾句,發現這些大臣根本就不知司恒青的死,以及莫名的監國將軍都是孫太妃與孫佳敏暗中搗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