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在想什麼呢?”孫佳敏見孫太妃凝神良久,忍不住開口問道。
孫太妃猛地回一回神,假意笑道,“沒什麼,眼下隻要能將寧如秋困在後宮就行,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說著,孫太妃別有深意的凝視著孫佳敏,孫佳敏會意,鄭重地點了點頭。
燁王府。
昨日寧如秋入了宮,便就一夜未歸,王府上下紛紛開始擔心起來,司霆燁倒還顯得沉穩,但妙姨、宛兒兩個人卻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慌了心神。
昨晚,司霆燁由於擔心寧如秋在後宮裏受到什麼委屈,一夜幾乎無眠,今日天色將亮,就起了床。
妙姨與宛兒亦是不約而同的早早起了來,清宛站在王府門口,翹首盼望著寧如秋回突然回來,然而一等再等,卻仍不見寧如秋的身影。
“王爺,您說王妃此時怎麼樣了?人不見回來,這連個信兒也都沒個,該如何是好啊?”用膳時候,清宛也顧不上司霆燁會不會責罰自己,大著膽子開口問道,以往寧如秋在宮裏留宿,都會派人給王府捎來個信兒,讓王府的人不再掛念,但這次,就這麼一聲不響的沒了消息,怎能不令人擔憂。
妙姨站在一旁,表情凝重,也在等司霆燁的回答。
司霆燁俊臉陰沉著,最擔心寧如秋安危的人便是他了,他相信此時的孫太妃與孫佳敏還不會將寧如秋怎麼樣,但若是受了委屈,也每個人幫她說話,司恒青臥病在床,顯然指望不上,孫太妃與孫佳敏又一向不喜寧如秋,他早該知道,昨日就不應該讓寧如秋答應進宮。
見司霆燁隻是皺著眉頭,也不說話,清宛更是著急地看了看妙姨,妙姨畢竟是過來人,很快穩了穩情緒,默了片刻,她清了清嗓音,對司霆燁道,“王妃如今沒有消息,不如王爺您今日去宮中瞧一瞧如何?”
司霆燁夾著飯菜的手忽的頓了一下,驀地,隻見他幽然收回放遠的目光,“你們不必太擔心,本王自是有法子。”
夕陽西下,帶著最後一縷昏黃的陽光跌入山穀,映滿朝霞的長空也漸漸暗沉下來。白日裏還熙攘熱鬧的國都城仿佛一下子靜了下來。
漆黑如墨的夜,夾著著一絲微涼的夜風來的悄無聲息。
皇宮裏,月光如瑩,宮燈盞盞,映得那紅磚綠瓦竟別有一番幽謐的意境。
入夜之後的寢宮裏,四下裏安靜的出奇。
送信給司霆燁的計劃失敗,寧如秋顰眉坐在屋內,搖曳不定的燭火,正像是此時她有些不安的心。
寧如秋端坐在書案前,凝神遙望著窗子外頭的月光出神,一抹黑影從窗子外頭一閃而逝。寧如秋驀地心下一緊,‘騰’地一下站起身,神經敏感的她第一反應是孫太妃與孫佳敏不安好心,欲對她不利,寧如秋屏息靜氣,輕手輕腳來到窗子外頭,順手抄起書案上的一方硯台,以備自保之用。
黑影雖是自方才一閃而過後,便沒了蹤跡,寧如秋卻不敢放鬆警惕,站在窗子後頭靜靜觀望著。
少頃,黑影又一次出現在窗外,寧如秋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兒。黑影此時也在同時觀望著屋內的情形,在窗外逗留了少許,終於,黑影有了下一步動作。
黑影伸手輕輕推著窗子,發出低沉的‘吱呀’聲,此時寧如秋甚至能聽見自己心的咚咚狂跳聲。抓著硯台的手緊了又緊,鳳眸目不轉睛的死死盯著已經有些鬆動的窗子。
突然‘吱呀’一聲,窗子被黑影一下推開,而後,一個黑影迅捷一躍閃進了屋內。寧如秋抓著硯台,直衝黑影砸去,用力之狠,使盡了渾身氣力。下一秒,卻又突然愣住,那硯台怎好像被人半空徒手接住了?
“秋兒,是我。”熟悉的聲音鑽入耳孔,寧如秋心下一驚,下意識抽回手,低聲驚呼道,“王爺……”
屋內有零星碎亂的月光傾灑進來,借著暗淡月色與房間內搖曳不定的燭光,隱約可見司霆燁俊美如斯的一張臉,深望著她的眸底寫滿擔憂,在寧如秋認出是他時候,急切開口道,“秋兒,你在這宮中可有受欺負?”
寧如秋望著他,確實答非所問,“王爺怎不光明正大從正宮進來,反而這般偷偷摸摸?”
“皇上臥病在床期間,任何人不得入宮。”這是昨日寧如秋進宮不久,皇宮內又傳出的一道聖旨。今日一早,妙姨提議司霆燁到宮中打探寧如秋的情況,他又何嚐不想,但眼下皇上下了聖旨,任何人不得入宮,無奈之下,隻得用這種法子來宮裏。
一日不得寧如秋的消息,他的心就一刻也安靜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