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聞言,眼底掠過一抹微不可見的讚許之色。
二人隨後簡單吃了些東西,便就往客棧外而去,飽受饑餓之苦的流民一見客棧裏有人出來,便一下子蜂擁而上,將寧如秋與老婦人團團圍在了一起。
“你們幹什麼!”老婦人一見情況不對,便連忙將寧如秋護在了身後,對麵前一眾流民嗬斥道。
餓極了的流民哪裏會聽的下去,他們的目光全然放在了老婦人身後寧如秋的身上,他們雖然是流民,但絕不是傻子,寧如秋麵容白淨,膚若凝脂,一看便不同於他們這些山野粗夫,想來定也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們如今境地困窘,能讓她發發善心,得她救濟一下也是好的。
寧如秋眸光一凜,冷冷掃過圍在二人周圍的流民,“大家生計窘迫,我也知道,不過我也隻是平頭百姓一名,恐怕也幫不上各位什麼!”
“你少在這裏裝了,一聽你說話就不是本地人,大家還不快上!”其中一個男人陰陰一笑,操著濃重西邊口音的話,隨後攛掇與他一起圍上來的其他流民趕快動手。
寧如秋下意識後退一步,若跟這群流民動起手來,恐怕自己占不到什麼便宜,更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婆婆,肚子裏還有尚未出世的孩兒。
寧如秋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眼見一眾流民漸漸逼近,她與老婦人隻得步步後退,然而退到無處之時,仍是要迎頭而上。
一眾流民見寧如秋與老婦人不聽後退,更是得寸進尺,其中有個別之人又看中了寧如秋的美貌,一臉淫笑著上前,準備動手。
寧如秋暗暗攥緊了拳頭,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眼下情況緊急,不論有沒有把握贏,她也隻能放手一拚了,隻有這樣,她們或許還有機會逃出。
“上!”
一群流民裏,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其他流民像是得了一道聖旨般的,齊齊向寧如秋與老婦人二人湧去。
“統統給我住手!!”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略帶威嚴氣勢的年輕男聲自一眾流民身後響起。說來也怪,這個男聲一出,那些方才還張牙舞爪叫囂著要撲上寧如秋和老婦人的流民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手上的動作也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收了回去,並自覺各自散在一邊。
寧如秋這才得見方才關鍵時候響起的男聲的主人。
他騎著一匹高大的馬匹,一身俊朗英武的將軍打扮,劍眉星目,五官清逸,薄厚適中的唇角此時冷然抿在一起,身後跟著的是幾個士兵打扮的人,單從方才那些流民聽見他聲音時候的反應,便不難推測出,眼前這個年輕將軍在這裏有一定的威勢,否則,那些流民怎會如此聽他,或者說懼怕他的話!
寧如秋望著他的時候,他也正一言不發的打量著寧如秋。
他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將一切看透。
即使是粗布衣衫也掩不住她的瀲灩芳華,即使未施粉黛也遮不住她那傾世容顏,她出現的地方,好似光芒萬丈,她的周身仿若籠著一層淡淡光華,一雙鳳眸清冷淡漠,但就是這般沉靜冷然的模樣,才使得她像極了天上孤傲而立的翩翩仙子。
年輕將軍有些恍神,他常年在這西邊偏遠地帶,哪裏曾見過這般美妙的人兒,隻一眼,他便深深陷進她傲然無雙的眸子裏。
良久,寧如秋默然收回目光,素唇淡淡開口,“方才多謝英雄相救。”隨時感謝的話,寧如秋依然腰背挺直,眸光淡然如水,不疾不徐的語氣,讓人不由佩服她的從容。
年輕將軍見她這般模樣,忽然朗聲一笑,“姑娘客氣,我是這裏的將軍,沈青。”
沈青?寧如秋在腦海裏迅速搜索者所有關於沈青二字的信息,卻無絲毫收獲,想來西邊距離國都城遙遠,不識得也很正常。
不過他既然是這裏的將軍,想必對這裏的災情情況最是了解不過了,若能與他結識,定然也有幫助。
寧如秋念著,眉峰一跳,唇邊泛起一抹清淺的笑,“原來是沈將軍,我是從別處而來尋親的,途間聽說西邊有災情,當地卻沒有官願意管,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沈青聞言,哈哈一笑,“那是,姑娘既是遠道而來尋親的,若不嫌棄,沈青願意為姑娘效勞,如何!”
說著,沈青雙腿一抖,馬兒便緩緩朝寧如秋走來。
站在寧如秋身旁的老婦人見狀,暗地裏拉了拉寧如秋的衣袖,壓低聲音對她道,“小心些才好!”老婦人的話,寧如秋聽在耳中,卻沒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