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霆燁得知此消息後,當即親自去城郊探查情況。
驕陽烈日下,大部分西邊而來的流民無一處陰涼的棲身之所,遍地餓殍,皆是衣衫襤褸,有的攜家帶口,有的孤身一人,或麵色痛苦,或饑腸轆轆。
長期生活在國都城內的司霆燁又怎能想象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的感受!凡是路過之處,司霆燁均是細細勘察,臉上的表情也越加凝重起來,一雙眸子此刻深邃如一汪黑潭。
在路過某處一個流民聚集地時,司霆燁銳利的眸色淡然掃過一眾流民,眸子驟然一緊。
那些流民之中,有一小部分雖然打扮地較為落魄,但神情卻怎麼也不像是逃難的流民,司霆燁走後,便就暗中派人將其中一人抓來寨營詢問,卻不料事情還未問出個什麼,那人便就咬舌自盡了。
“王爺,這下該怎麼辦?要不屬下再去抓一個過來審審!”見抓來的那人已死,司霆燁的手下又提議道。
卻見司霆燁擺了擺手,深邃的星眸裏不見有情緒波動,“不用,再抓恐怕也問不出什麼來。”
將那人抓來時定然已經打草驚蛇,他寧願咬舌自盡也不願交代,即便是再抓來一個,恐怕也是相同結果。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這些人會選擇如此極端的做法,隻有一個可能。
他們根本不是什麼西邊為了逃災而來的流民,在他們身後的定然是有計劃有陰謀的阻止,顯示西邊爆出災情愈加嚴重,又是這些人暗中使手腳,難道會是有人暗中圖謀叛亂?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司霆燁的心就變得沉重起來,然而擺在眼前的首要做的事,是要解決災荒,要想解決災荒,就必須想法子解決這些流民的糧食問題和疫病問題。
國都城,燁王府。
城郊流民的這一情況很快傳到了國都城,身在王府中的寧如秋得知此次流民事件竟這般嚴重,不由得擔心起司霆燁來,她倒是對解決流民糧食和疫病問題比較有注意,但無奈,她如今在府中卻隻能幹著急,不能為司霆燁做點什麼。
而且,這一次的西邊鬧災,再加上之前她與司霆燁回府時候,在路上遇到的天將亂石,這一切恐怕不隻是巧合那麼簡單。但是這其中藏匿著的隱情又到底是什麼呢!
寧如秋正想著,燁王府門口卻傳來一陣騷動。
不多時,寧如秋的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隨即又一個清脆女聲響起。
是清宛的聲音,“王妃,鳳藻宮裏來人了。”
寧如秋恍然一怔,淡然開口道,“進來。”
寧如秋話音一落,隻聽得梨花木門‘吱呀’一聲被輕巧推開了,而後一粉一綠兩抹身影閃了進來。
其中著粉色衣衫的是宛兒,而另一名綠色衣衫的女子,年紀約莫比清宛大上幾歲。隻見她在寧如秋麵前剛一戰定,便神情有些慌張地急急開口道,“奴婢見過王妃,皇後娘娘請王妃速速去鳳藻宮一趟。”
寧如秋聞言,再抬眼打量著眼前綠色衣衫的年輕女子,她忽的想起,這個綠衫女子她是認得的,她不就是在吳璃身邊的貼身丫鬟麼?
隻是,寧如秋在確定她的身份時,卻凝起了眉,以往吳璃召她進宮,都是派宮人或是一個小丫鬟到燁王府傳話,這次怎麼是她的貼身丫鬟,況且看她的神色,莫不是鳳藻宮有什麼事發生?
“可知皇後娘娘喚我何事?”
寧如秋沉吟著開口,那綠衫丫鬟一聽寧如秋這般問,瞬間忍不住內心激動情緒,眼睛一紅,有些哽咽地道,“皇後娘娘她……生病了,怕……怕……”
綠衫女子說著,聲音斷斷續續,紅紅的眼光裏有眼淚再不停打轉,餘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寧如秋一頓,腦海裏旋即一片轟然,她能隱約猜到丫鬟後麵哽咽著沒能說完全的話。清宛亦是表情驚愕的看著寧如秋。
須臾,回過神來的寧如秋便對宛兒道,“宛兒,你便在家裏好生待著。”而後又看了看吳璃的貼身丫鬟,“咱們這就即刻動身。”
“就讓宛兒陪您一起去吧?”清宛不放心寧如秋一人進宮,忙的開口。
“你在府裏待著便是。”
鳳藻宮。
冷清,淒涼。
是寧如秋時隔不久再次來到鳳藻宮的第一感覺,入目皆是寂寥之景。昔日繁華富麗的鳳藻宮中,不過短短幾日,便好似沒了鮮亮的顏色,滿院的花兒枯萎的枯萎,凋謝的凋謝,落紅滿地,但看此時的零落凋殘,很難叫人聯想到它先前的珠光瀲灩。
綠衫丫鬟帶著寧如秋穿過一層層回廊,終於在吳璃的寢宮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