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進行下一步的女人聽到身後的聲音,整個人瞬時僵在了原地,表情木訥地驟然回過身子來,然而比她反應更迅速的是長榻上方才一動不動的司霆燁。
“秋兒?”司霆燁猛地起身,見寧如秋站在行帳門口,星眸頓時一亮,將這原本光線暗淡的行帳映襯得仿若光芒萬丈。
女人轉頭,看向司霆燁,眼神裏盡是不可思議之色,他……他明明喝了她下了藥的茶水,此時如何能清醒過來?難道……她不敢再繼續往下想,她的腦海裏忽的一片轟然,她……她究竟做了什麼……
當寧如秋看到女人正麵時,當即秀眉深蹙,葉詩然怎會出現在這裏?是孫太妃暗地裏授意?並未多想,寧如秋轉眸冷冷瞥了眼司霆燁,“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霆燁忙的從長榻上下了,三步並作兩步,轉眼便站在了寧如秋身旁。“秋兒你要相信我,千萬別誤會!”
此時方才回過神來的葉詩然,滿臉羞愧地忙撿起地上的外衫遮羞,一顆心也隨著方才司霆燁緊張的表情碎成一片,他不是不懂溫柔,他不是冷心冷清,他隻是不願將這些美好給她罷了!
寧如秋並未正麵應司霆燁的話,而是直直地看著神情悲然的葉詩然,“我信你,但我不信她!看你年紀輕輕,竟也學會耍些下賤的手段了?趁虛而入,看準時機就急不可耐的爬上床了?就算是這樣,你也該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想要的男人是誰?!我寧如秋的男人也是你夠資格染指的?!”
寧如秋語氣冷到了冰點,葉詩然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也不知是何緣故,竟渾身開始打顫起來。
司霆燁淡掃了葉詩然一眼,卻並無絲毫憐惜之色,反而再次開口,音色平靜而淡漠,卻令葉詩然徹底墜入冰窟。
他道,“你的伎倆本王早已洞悉,即便秋兒不來,你的計謀一樣不可能得逞!本王說過,此生隻娶寧如秋一人為妻,隻要她一人!”
此時,葉詩然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塌,心裏的最後一絲希冀因司霆燁的這句話徹底破滅!是啊,多少次,她聽聞他這樣信誓坦坦地承諾著,弱水三千,他隻取一瓢飲。可是孫太妃的一道懿旨下來,她又重燃起了希望,不求獨得他的愛,哪怕他對自己態度稍微好一點點,她便心甘情願守在他身邊一輩子。
但他不需要,無論怎樣的她,溫柔賢良或者刁蠻跋扈,他都不需要!
冰涼涼的淚像是決了堤,簌簌墜落,打濕了衣襟,羞憤至極加上心死如灰,葉詩然不顧一切的向行帳外衝去,眼淚飄飛,恍惚間,她覺得那不是淚,是從她的心流出來的血。
司霆燁回眸,望著眼葉詩然消失夜色裏的身影,歎了口氣。
寧如秋瞪了他一眼,兀自向裏走去,“怎麼?舍不得了?心疼了?”
司霆燁苦笑著,連忙追上寧如秋,“秋兒這是什麼話!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隻是她好歹是我母妃家的,若不是孫太妃突然下旨將她賜予我,也不至於發生這種事!”
孫太妃擅作主張下了懿旨,莫非真意便是在此?
寧如秋仍陰沉著臉,“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還有我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寧如秋倒是比較傾向於相信司霆燁,但想想他以前後院妾妃成群,她還是知道個明白!
司霆燁立時垮下臉,極不情願的望著寧如秋,語氣裏竟帶著幾分委屈的意思,“我是在來皇陵的半路上遇見她的,當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她孤身一人非要央求著隨我一同前來,我沒法子,總不能丟她一個人在荒郊野地裏吧,所以讓她一起過來了!之前還好好的待在自己行帳中,今天下午突然過來找我,要我喝她泡的野果茶,我不喝她不走,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喝了,然後跟她上床了?”寧如秋眉色俱是寒意,司霆燁一臉我冤枉的表情,當即反駁道,“秋兒你亂說什麼!我怕其中有詭計,當時就把喝的茶水排出體外了,怎可能遂了她的意!我正想揭穿她的詭計,誰知道你突然過來了!不過還好,你剛才一番說她,她應不敢再打這些主意了!”
寧如秋似笑非笑的看著司霆燁,“其實我應該在外麵等你拆穿她才進來!”
“秋兒……”聽得出寧如秋語氣裏的幾分懷疑,司霆燁當即拉長聲音驚喚她的名字。
寧如秋無視他的委屈模樣,驀然收回視線,淡唇輕啟,幽幽道,“今晚我要睡這裏,至於你睡哪裏,自己想辦法解決,隻要不在我這裏就好。對了,別忘了叫人守在你表妹的帳子前,萬一想不開,我又得落下一個殺人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