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輪寺建寺兩百年,寺內百塔林裏內藏高僧舍利無數,就這麼被一把火給燒毀了。後來月臨國主下令重建之後,規模小了許多,被稱作小法輪寺。
所以,這個容清遠的名聲在月臨國極為不堪,整個長老堂行事都很低調,那寧如秋他們想查都不好查,隻有他鬧得人盡皆知,狼藉的聲名都蓋過了當時的金城長公主獨孤晴的惡名。
“燁王妃知道就好。”端木秋笑了笑,捏著子崇的下巴道,“如果老夫把他送進火堂,燁王妃覺得之後就算他還能留了條命出來,可是還有辦法做人麼?”
“你好卑鄙!”寧如秋恨恨道。
“無毒不丈夫!”端木秋絲毫不在意用卑鄙來形容自己,“燁王妃可想好了,這個少年的將來就在你一念之間。”
“你想讓我用什麼方式傳訊給司霆燁?”寧如秋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看著端木秋道。
端木秋知道她終於妥協了,一下放開子崇,子崇立刻站到寧如秋的身邊去,端木秋道,“寫信就好了,燁王妃,你可不要耍任何花樣。”
月臨國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先是南疆天池公主在國宴上遇刺,緊接著查出了黃家的挑唆兩國邦交,而之後黃家的七個女兒莫名其妙被金城長公主關在桃花庵淩虐,僅活下來一個,可惜活下來沒多久,又因黃越大將軍的謀反而和所有在月臨國國都的黃家人一起被處斬。
而黃太妃和金城長公主也因黃太妃母家涉嫌謀反而羞愧自殺,但很多人都傳言是被攝政王秘密處置了,而且是得到了國主的授意。從黃太妃和金城長公主的喪儀簡陋就可以看出來,沒有嚴令舉國同哀,要求百官服衰,連停棺都不足七日就匆匆下葬,據說也不曾葬入皇陵。
雖然月臨國主旨意是正值叛亂,一切從簡,但是也太過簡了,連禁止歌宴嫁娶都不曾。當年寵冠後宮的黃太妃和權傾朝野的金城長公主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去了,完全沒有與生前相同的尊榮。
“東方蒼那個混蛋,雖然我早就想弄死黃太妃和獨孤晴,但是東方蒼居然把他做的好事推到我頭上!”獨孤方拍著桌子氣呼呼地對司霆燁說,他覺得他和月臨國主真的是平白就當了冤大頭,還好黃家已經沒人了,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想呢。
“急什麼,黃家一家人都被我們弄死了,還怕多擔這麼一個惡名麼。”司霆燁笑著喝茶。
“話是這麼說,但是替東方蒼背黑鍋我就是不爽!”獨孤方冷哼一聲,他都覺得自己以前剛見東方蒼時,真是眼睛被屎糊了,不然怎麼會跟那種人交好?還平白斷送了一個嫡親妹妹在東方蒼手上。“我聽說他昨天來找你了。”
“嗯。”司霆燁從袖囊裏拿出寧如秋的半片衣袖放在桌上。
“這是燁王妃的?”獨孤方看著那被撕破的半片衣袖,頓時就有了不好的想像,他可是知道司霆燁曾經為了寧如秋跑去中崖,東方蒼剛動寧如秋,簡直是嫌命長,“他,他,他把,把她……”
獨孤方結巴了半天,都沒敢完整地問出來。
“亂想什麼呢?”司霆燁白了獨孤方一眼,笑了笑,“他沒那個膽。”
“那就好。”獨孤方鬆了口氣,東方蒼要真沒大腦地動了寧如秋,那麼司霆燁亂來起來,他們準備好的全盤計劃可就毀了,“他提了什麼要求?”
“他要我停止對付靈門的長老堂。”司霆燁眸光沉沉,暗藏殺機。
“嗬,他居然不是先用子崇來要挾我讓六十萬大軍不要再逼進國都,而是跑來救靈門長老堂那種上不得台麵的組織,他昨天沒想好吧?”獨孤方嗤笑一笑,很是不以為然。
“你錯了,他很清醒才會來找我。”司霆燁看了獨孤方一眼,“如果他真的用子崇來要挾你,你會為了子崇而退兵麼?”
獨孤方看著司霆燁,半晌沒有開口,許久才輕輕歎氣,“我不知道。”
“所以啊,他看出了這一點,先來找我了。”司霆燁拍了拍獨孤方肩膀。
“你會不會很看不起我。”獨孤方苦笑,“為了月臨國,連自己親生的獨子都不顧。”
“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就需要犧牲一小部分人,去拯救更多的人。”司霆燁看著窗邊萬裏無雲的天際,碧空如洗,連他自己都從沒發現過,他講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很像寧如秋。他從遇見寧如秋的那天起,就被寧如秋改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