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上有麻藥,寧如秋立刻明白,她現在全靠一口氣硬撐著自己站著,不肯倒下。隻是根本動彈不得,隻要獨孤子崇隨便一招,就能要她性命。但是她也明白對方既然用了麻藥而不是毒藥,說明對方想要留著她的命,生擒她,那就不會輕易對她下手。
所以她才能如此淡定從容。
不過,她也明白,對方想要生擒她,多半是要用來要挾司霆燁了,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到底該如何脫身呢?寧如秋心裏思潮潮翻湧,腦海裏瞬間就思考出好幾種脫身方法,又被她自己一一否定,但是麵上卻是絲毫不顯,隻是靜靜站著,冷冷地看著獨孤子崇。
“燁王妃果真名不虛傳,換成是任何一個功力濃厚的強者中了這匕首上的麻藥,片刻就能倒地,你卻能一直保持著清醒不倒,真是讓我佩服。”獨孤子崇微笑地看著寧如秋,緩緩說。
“你又怎麼確定這一點點麻藥能奈何得了我?別忘記了,我可是天宏國的燁王妃寧如秋,我的醫術未必比你們組織裏任何一個用藥高手差。”寧如秋看著獨孤子崇,淡淡一笑,果然看見對方臉上閃過猶疑。
如果司霆燁和青月他們真的追過來了話,她隻要拖上足夠的時間就可以讓她解圍。
獨孤子崇猶豫片刻,看著寧如秋的目光一下閃過陰毒,“燁王妃如此鎮定,我還真的差一點就讓你騙過去了,我可是知道你心裏在打著什麼算盤,想等燁王來救你麼?可惜,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明明是跟子崇同一張臉,可是眼神性情卻差這麼多,明明不過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而已,卻有這樣狠毒的眼神。寧如秋忍不住心中一冷,但嘴裏還是淡淡道,“你這麼急著抓我立功,可是因為你這次若是失敗了,就會成為棄子?”
寧如秋何等精明,原本該是為獨孤方準備了六年的棋子,突然用在她身上,肯定會暴露他的身份,這隻能說明,這顆棋子已經被棄用。埋伏了六年的線就這樣拋棄了,這個人該有多不甘心。
而且六年時間何其長,獨孤方又是個很小心精明的人,這個少年想要跟組織接觸的機會肯定很小,始終處在組織外圍的人,注定在組織裏是沒有什麼地位的。如果再不立下什麼功勞的話,那結局寧如秋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
獨孤子崇惡狠狠盯著寧如秋,恨恨地咬牙,他原本是被組織安排在獨孤方身邊,想要通過他控製獨孤方然後等獨孤方繼位後,傳位給他,這樣他就是組織控製月臨國的傀儡。可惜獨孤方太過精明,他才進王府沒多久,就受到獨孤方的懷疑。
而且那時候誰都沒想到,月臨國先皇會受那個黃太妃影響如此之深,居然把皇位傳給年不過十三的月臨國主。原本就一直被看好的獨孤方反而成了攝政王。
獨孤方從來不是可以成為受人控製的傀儡最合適的人選,所以原本組織是計劃等獨孤方一坐穩皇位就想法辦殺了他,再讓獨孤子崇繼位。但是現在,哪怕他成了攝政王對組織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所以從東方蒼成了月臨國國師,開始對付攝政王時,獨孤子崇就知道自己這顆棋子已經沒有用處了,再加上真正的子崇又被寧如秋和司霆燁救走。知道這些後,他內心一直惴惴不安,害怕自己有一天就這麼被組織處理掉。
而且他為了這六年的埋伏,沒有人知道他犧牲了什麼,他的真實的年齡可不是什麼十一歲,當年他也不是五歲,而是以十二歲的年齡服下會讓四肢身體縮小的藥而扮成五歲幼童的。這種藥對身體危害極大,特別是在練武一道,他永遠都登不上絕頂高手的境界。
他現在對組織來說,充其量就是一個十八歲的武功低微的侏儒而已,就連他這張漂亮的臉,也不是他自己的,若是沒有盅毒維持,他的臉平凡無奇但讓人無法記住。
一個沒有任何可能價值的人,會被怎麼處置?隻要想到組織裏那些被棄用和犯了錯的同伴被用來試藥時的慘況,他就覺得可怕。
還好,這一次東方蒼給了他這樣一個立功的機會,所以他絕對不能失敗。
寧如秋看著獨孤子崇瞬間陰冷的臉,她立刻就明白了,這個少年即使懷疑她沒有真的中麻藥,卻因為急於求成,所以一定會鋌而走險。
果然,獨孤子崇身子微微前傾,右手上再次出現了一柄匕首,向著寧如秋衝了過來。
“燁王妃到底有沒有中麻藥,我試一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