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獨孤方從這場爭端開始就不發一語地站在一旁靜靜觀看著,他想起那個驛館笑得雲淡風輕,卻一手導演了這一場針對黃家的殺手的女人。
“燁王妃,你刻意激怒獨孤晴,就是為了逼她對你動手麼?”那天宴會上的刺殺之後,獨孤方單獨約見了寧如秋。
“不錯,我知道她一定會對我動手,隻是沒想到她這麼按捺不住,動作那麼快,倒是讓我意外。”寧如秋微笑道。
“可是她是月臨國公主,大理寺和刑部都不可能讓犯人供出她來。”獨孤方皺眉道,“你這樣做隻是徒勞,何必為一點兒女私情浪費時間精力?”
“兒女私情?”寧如秋輕輕笑了聲,“攝政王真是太不了解我了,誰說我是因為她打司霆燁的主意才對她動手的?誰說我是想要對她動手?那三個犯人供出來的人絕對不會是她,相信我!”
“你想牽出誰?”獨孤方大驚失色,他還以為寧如秋是因為獨孤晴糾纏司霆燁所以才針對她。
“黃儀。”寧如秋淡淡道。
“黃儀?”獨孤方皺眉,“他已在刑部牢中,牽出他有何用處?”
“是啊,就是因為他還在,黃家還在!”寧如秋看著獨孤方笑道,“他的案子刑部和大理寺查了又查,永遠不會給他定罪的,他在牢裏滋潤得很。所以誣陷月臨國攝政王並不能致他以死底,那麼刺殺南疆公主,陰謀挑撥月臨和南疆兩國邦交這個理由總夠了吧!”
“黃家的爪牙,早已被我拔除許多,你為何還要這樣?”獨孤方有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隻要黃越手裏三十萬重兵還在,黃太妃還在,黃家二爺黃興還手握著月臨國大筆買賣,你再怎麼拔除那些小羅嘍都沒有用,隻有逼死黃儀,黃越和黃光才會坐不住。”寧如秋看著獨孤方,一瞬間笑得有些殘忍。
“你想逼黃越謀反!”獨孤方覺得心驚,他一直以為對黃越手裏的三十萬重兵頗為忌憚,所以才一直不敢對黃家下狠手,就怕逼反了黃越,“燁王妃你知道你這麼做,會讓月臨國陷入怎樣的災禍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攝政王,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豪傑,可惜你格局太小,難道你以為你用你那溫柔點的手段,黃越就會不反麼?”寧如秋大笑,“隻要你想動搖黃家的根基,黃越就不會按你的棋路走!”
“隻有他反了,你才能抓住致黃家於死地的借口!”寧如秋的眼睛在夜色裏透著一股幽深,話裏的狠絕讓獨孤方心驚,“至於如何不讓月臨國遭此兵災,就是攝政王你應該操心的事情了。”
“你別忘記了,還有一個黃太妃!”獨孤方也有一些被寧如秋說服了,“你動了黃家,等於動了她整個根基!”
“你說到時候如果黃越謀反,黃太妃會不會舍棄自己的女兒救黃家?”寧如秋笑道,“你說,如果金城公主知道自己要被舍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獨孤方不得不佩服寧如秋思慮之深遠,“還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寧如秋隻是笑而不語,看著驛館裏那處大火。
獨孤方收回思緒看著朝堂上的發展正向著寧如秋的計劃發展,東方蒼一派的人力爭黃儀不會這樣做。
但是史大人隻是恭敬地對月臨國主說,“陛下,我已經命人抓住了黃興,並從為他的幕僚口中得知他是如何買通這三個舞姬送入宮中的。”
說完,史大人讓內侍官將他手中的奏折承上去。
獨孤方淡淡一笑,黃家多年來受黃太妃得寵的庇佑自然對金城公主唯命是從,是想金城公主想要弄幾個會武功的舞姬不找黃家幫忙,能找誰,所以史大人查出來的證據都是實打實的。
而那三個舞姬也不知道是被寧如秋怎麼嚇的,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受刑的痕跡,但都按寧如秋的意思,把指使她們的人說成是黃興。
然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捏造出黃儀給黃興下命令的證據,黃儀身在刑部大牢,一切身不由已,黃興一介商賈,想要擺布還不容易。
“陛下,臣請求重審此案,臣相信黃大人是清白的。”王禦史是黃儀一手提拔的,向來死忠,他心裏也清楚,他站在黃家這邊與攝政王獨孤方交惡多年,如果黃家出了事,他也不會有好下場。
想到這裏,他不禁對一直在旁邊悶不吭聲的林尚書使了使眼色,誰知林尚書楞是裝沒看見,王禦史不禁氣結。
“陛下,臣有一法證明黃家是否清白!”那邊史大人又對月臨國主說。
“哦,”月臨國主挑挑眉,問,“什麼方法?”
“臣請陛下下旨收回黃越的兵權,派人接替他的職位。”史大人說,“如果黃越真無的清白,他就會乖乖交出兵權!”
東方蒼一派的人立刻全都臉色蒼白。
獨孤方微微一笑,黃越一定不會交出兵權的,如果他交出兵權,黃家就連最後的倚仗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