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大詩人崔顥曾在黃鶴樓壁上提詩道:
昔人已乘白雲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傳說仙人騎著黃鶴,一去就不曾再回來過。千百年來,隻有那悠悠的白雲,依舊在樓頭上,自在的飄遊。
作者懷念遠去的人,並且感歎人事多變,唯有自然界是永恒難變的。人如果和偉大的自然界比起來,不是顯得太渺小,太卑微了嗎?
高英聽雷雨講得深入淺出,娓娓動聽,心中非常高興。
她心裏想,在輪船上,在歐洲,雨哥看了好多好多的書……知識已增長,視野已開闊,這是自己一生的福也。
船到武昌,夜泊黃鶴樓下。
在清幽如夢幻般地月光下,登樓觀景,心曠神怡。
傳說,武昌弗文禕登仙,駕黃鶴而返憩,故建樓於此。漢陽在武昌江北,中有鸚鵡洲,皆樓中所望之景。但鄉關阻隔,惟有江上之煙波,動人愁思而已。
崔顥是唐開元年間進士,汴洲人。李白到黃鶴樓遊過,想提詩留念,但見崔顥詩,自愧不如,悵然離去。後來他沿江東下,驀然回望黃鶴樓,心中感慨萬千。迎風低呤道: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翌日清晨。
濤聲依舊,已不是昨天的夜晚。
烏蓬船雖然狹小,但分前倉和後倉。船夫一路辛勞,在後倉睡得正沉。
船兒係在岸邊的一棵粗壯的垂柳樹上,搖搖擺擺。江麵上,船兒來來往往。
雷雨躬身,低頭,走出前倉。他用毛巾沾清涼的江水洗完臉後,又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筯骨,深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
今日的長江,已不是昔日封閉式的內河。江上出現了美國、英國、日本、俄羅斯的大大小小的貨輪。今日的武漢三鎮,更不是大清昔日閉關鎖國時代的模
樣。處處有洋行,處處有洋人,處處有洋貨……這裏已成了洋人的俱樂部。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雷雨一頭霧水,總弄不明白。
武漢由武昌、漢口、漢陽三鎮組成。它是湖北的政治、文化、經濟的中心。
武昌東湖,水麵遼闊,風景秀麗,內建有《屈原行吟閣》在東湖南岸有青翠欲滴的磨山。其上有古樸的鴛鴦亭和效天台。
漢陽的《歸元寺》是著名的具有園林特色的佛寺。寺內有喜怒哀樂,神態各異的五百羅漢。此寺香煙繚繞,人湧如潮。
《古琴台》史書記載,戰國時,俞伯牙撫琴於此。隻有鍾子期知其誌在高山流水,兩人遂結成千古“知音”。鍾子期死後,俞伯牙傷心至極,摔琴於此,以謝知音。
龜山,前臨浩浩長江,北帶漢水,林木蔥鬱。其上古跡很多,《禹王廟》就棲身於此。
武昌鬧市。車如龍,人如水,馬嘶人喧,熱鬧非凡。
雷雨和高英在人流中,很惹人注目:雷雨身穿一套淡藍色的東洋學生服,腳穿棕色皮鞋,頭戴有硬殼的學生帽,他不胖不瘦,五官清秀瀟瀟灑灑地在街邊的人行道上走著。高英身穿水紅色的連衣裙,與雷雨手拉著手,嬌美如七仙女下凡,在人海中浮沉。
“雷雨—”
“雷雨—”
一陣陣洪亮、親切、很熟悉的呼聲,從遠遠的人群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