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地陷了,江河震顫,遍地是民眾悲壯的呼吼。王浩站在人生最高處在思索,清雲坐在人生的低穀,也在思索。太平天國(1851-1864),虎門銷煙(1839年6月3日),鎮南關大捷(1884年8月),義和團運動(1899-1900),驚天地,泣鬼神,名彪青史。
戊戌變法,百日維新(1898年6月11日-9月21日,103天)有如海市蜃樓,曇花一現。它以康、梁出逃,譚嗣同、楊深秀、康廣仁、楊銳、劉光第等六君子被殺而告終。
臨時醫院,燈已熄滅,人已入睡。
王浩和清雲靜坐在海邊的一塊大石上,任大海的層層湧浪,拍打足下的礁石,久久不動也不說話,他們沉浸在深深的思索中。
悠悠五千年,擁有造紙、指南針、火藥、活字印刷四大發明的文明古國,今日卻落後西方幾百年。
祖國天天挨打,時時麵臨被西方眾列強瓜分的危險,這怎麼得了?
落後幾百年,千古罪魁應是誰?是成吉思汗?是努爾哈赤?是慈禧?是元朝?是清朝?還是......有誰說得清道得明?
悲憤出詩人,亂世出英雄。
民國之父孫中山,橫空出世。他與眾多朋友,與其追隨者合奏了一曲悲壯難書的《辛亥革命》的序曲,導演了以失敗告終的六次起義。
海浪依然輕輕地歎息,大地依然靜靜地沉默無語。
不知什麼時候,玉梅悄悄地來了,靜靜地坐在離王浩不太遠的一塊石頭上。
她獨自苦苦地思索著:近來王浩對清雲的關懷、愛護,遠遠超過對自己的關愛。他們雖然沒有發生一點超常、越軌的行為,但人們明顯看出,王浩很愛清雲。
玉梅又從眼神,從舉手投足,從驀然回首一笑等細微動作中,看出清雲對王浩,從相識、相知到依戀,已激情難抑。
思此,玉梅的心裏總是酸溜溜的。
王浩移情別戀了嗎?沒有。
清雲當第三者嗎?不可能。
玉梅心裏清楚,王浩與清雲間的友誼是清純坦誠的兄妹情誼。
玉梅清楚的記得,大仲馬說:“友誼也像花朵,好好地培養,可以開得心花怒放。可是一旦任性地破壞了友誼,這朵心上盛開的花,就會立刻萎頓凋謝。”
什麼是任性破壞了友誼呢?玉梅不懂,也說不清楚。她隻知,兩性之愛、夫妻之愛,是不能摻假的,是排斥插在兩者之間的任何東西,任何陰影的。
哈!吃醋了嗎?哼!鬼才吃醋呢!若說沒吃醋,為什麼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攪合在一起,誰能說得清,這究竟是什麼滋味?
夜已深沉,玉梅又悄悄地離去。她啊,來也無聲,去也無聲。王浩和清雲沒有察覺。
曙光微吐,東方出現一線魚白色。
各小組將采集來的珍奇植物,陸續送到指揮部,製作標本。
王浩驚訝地發現,這小島上的植物品種彼奇、彼多,似乎有人將世界各地的植物移植到這裏,又精心培植出許多新的品種。
王浩迅速將采集來的植物按苔蘚、蕨類、祼子、被子,分成四大類。其中,木麻黃科、蓮葉桐科、罌粟科、山茶萸科、岩梅科、茄科、玄參科、菊科的植物,應有盡有......
怪呀!難道有人在這裏幹了幾十年、上百年,精心培植出如此多的植物嗎?他是誰?而今還活在人間嗎?王浩的心裏充滿疑問。
清雲從小是在北方那塊狹小的天地裏長大的。哪見過這麼多,萬紫千紅的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