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五年,這一年冬天來得特別早,也來得特別冷。臘月裏襄陽府連下了十幾天的雪,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在襄陽府東北武當山脈的一處別峰上,一名十歲的的孩童穿著青色的道袍式的棉襖,帶著四方帽,背著一個小書簍,努力的朝著頂峰的方向走著。風把他的臉吹得紅撲撲的,興許是太冷了,那個孩童背起了今天剛學的詩,“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孩童背的詩還沒背到驚字,就聽得後麵有人啊了一聲。他立馬把頭別了過去,看見了一男一女兩個孩童,兩人的年齡看樣子與那孩童不相上下,衣服也與他穿著的類似,那女的還摔倒在了雪地裏。
他立馬跑了過去,扶起了那個女孩,問道:“雲師妹,怎麼那麼不小心啊,還有,你跟風師弟跟在我後麵幹嘛?放了堂不回去你們的別峰,小心師叔責怪你們。”
那被孩童稱為雲師妹的的女孩聽了這話,鼻子頓時就撅了起來,“哼,人家摔倒了你都不知道關心我,我就說嘛,你就隻知道關心尋雨師妹,要是尋雨師妹摔倒了,你肯定會一個勁的問她傷得怎麼樣,哪裏痛的。哼,煥師兄,你偏心。哼,我是來轉告你的,明天玄清師叔下山去集市購置本派所缺物品,他答應帶我們幾個去。我是讓你做好準備來的。哼,早知道就不來告訴你的,我和風師兄、尋雨師妹去的。哼,不理你了,風師兄,我們走。”說完這話,女孩就拉著與她一起的男孩的手,往山下走去的。
那男孩聽師妹的這話,本來打算還打算再待會的,卻被那女孩拉扯著走了,隻得匆忙的說了句,“煥師兄,明天辰時我們在清風苑等你。別遲到了。”
那被兩人稱為煥師兄的孩童,乃是當今武林四大家族之一的荊州梁氏一族族長的兒子梁晉,同時也是武當劍聖安玄雪唯一的弟子,在武當新一代弟子中排名第二,道名梁晉。那個女孩則是武當掌門龍玄淩的弟子龍尋雲,男孩則是武當安門現任首座安玄石的弟子安尋風。
那梁晉聽玩兩人的話以後,聳了聳肩,看得兩人走遠後,便繼續往峰頂走去。很快,他便走到了峰頂。而峰頂則是一大片平地,除了南邊通向山腳外,東北方向是一片竹林,如今卻似成了高低起伏的一塊大白布,西麵是一處斷崖,南麵則坐落著幾座竹舍,被竹製的籬笆包圍著。
梁晉上得峰頂來,似乎聽到竹林那邊有鷹叫的聲音,便望向了那邊希望能找到那隻鷹,可盯了許久,也並沒有發現。這時,身後一個聲音傳來了,“煥兒,在看什麼呢,還不趁著天沒黑,溫習下之前教你的歸雲劍法。”聲音是有一個穿著青色衣服的少婦口中傳出來的,那少婦眉角依稀可見幾條皺紋,但仍看的出其年輕的時候是個極美麗的女子。
“師傅。”梁晉轉過身子看見身後的少婦後,對著行了個禮,輕輕的叫了聲。然後進去其中一間竹舍當中,放下了背著的小書簍,拿起了一把在竹牆上掛著的竹劍,走到了距離斷崖十幾丈的地方,練起了劍。他的師傅安玄雪,也站在了他的旁邊,看著他練劍,手裏還拿著幾顆小石子。
“白鶴穿雲、大濤揮浪、回馬劍……”梁晉邊念著招式名,邊揮舞著劍招,在大概揮舞了二十來招的時候,招式就突然停頓了下來。“東雲西來、東雲西來.、東雲西來……”,他顯然是忘了劍招怎麼使了,隻得不停的在口裏念叨著劍招名,手卻停了下來。她師傅看見了,用手指夾起了一顆小石子,稍微的彈了一下,隻見那石子便朝著梁晉的劍飛去,很快就碰到了他的劍,並帶著他的劍往另一個方向去了。劍一走,梁晉便想起了接下來的劍招是怎麼樣使的,便接著使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後,才把這套劍法完整的施展完畢。
“怎麼搞的,練了那麼多天都還不記得招式。”安玄雪看的自己的弟子練完了一遍後便如此說道。
“對不起,師傅,我會努力練習的。”梁晉聽得師傅的責備後,羞愧地低下頭說道。
“好了,我也不是要怪你。以後多多練習就是,再高的天賦的人也是需要多多練習的,煥兒,雖然你天賦不高,但是隻要肯努力練習,領悟到我們武當劍法獨到的地方,將來也一定可以與一流的高手過招的。”安玄雪本來還打算繼續說下去的,突然看到斷崖邊有個人影上來了,便沒有繼續說下去。待得那人上來後,安玄雪用柔和的聲音問道,“回來啦,辛苦不?今天進展如何?”
那人聽得安玄雪這樣問後,也微笑著回答道:“嗯,沒事,不累。再有個幾天就可以完成了,今天已經差不多到底了。”
不待安玄雪繼續說下去,梁晉便一改頹喪的表情,高興的說道:“師伯,你怎麼從斷崖處上來啦,師伯你的輕功一定是到了可以一下子飛上斷崖的境界了是不是,師伯,你教我好不好?”
“要是師伯有這樣的輕功一定傳給你,師伯是在下麵弄了鐵鏈才上來的。你以後認真鑽研的話,說不定可以領悟到這樣的輕功的。不過,在此之前,你得把劍法學習好。我們武當劍法都沒學好,怎麼學輕功啊。我剛剛在下麵都聽見了,你又忘了劍招是不是?”梁晉師伯說道。
梁晉聽了,隻得吐了吐舌,隨後繼續練習劍法去了。
“好了,師妹,你去做飯吧,我來看著煥兒練劍,你也別太著急了,煥兒才十歲,今後還大把時間呢。”那漢子不是別人,正是武當前任掌門,也是安玄雪的丈夫安玄千。他看見梁晉繼續練劍去了,便搭了下安玄雪的肩膀,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