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長袍的男子——雖然沒有畫出具體的輪廓,但是葉念突然知道那是誰了。
她低著頭,第一次有些慌張。
在這靜謐的深夜之中,身旁空無一人,她卻突然想到——她願意一直如此孤獨下去麼。
心中似乎已經快要得到答案。
葉念深吸一口氣。
她低下頭,眼底仍然有淡淡的光,光線逐漸昏暗下去,月色都被雲朵遮擋住。
她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還是沒有如同凡人那般開始休息,她穿上薄薄的外衣,然後走了出去。
外頭月色涼如水——在氤氳開來的月色之中,她不知不覺地走向了那棵槐樹的方向,有些鬼使神差地,但是更多是她的直覺讓她這樣做。
而她一路走到那棵大樹之下。
盛夏,這棵大樹仍然枝繁葉茂,但是整個東河村,也隻有葉念才知道這棵大樹之中所隱藏的秘密了,她認真地抬起頭,眸光不曾離開過這棵大樹,而上頭的葉子,卻突然在這寂靜的黑夜之中,開始瘋狂生長起來!這好似是一個隱秘的秘密,在所有人都熟睡的時刻,葉念略微仰起頭,盯著這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然後她的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一道聲音。
“你怎麼會來?”
是……鬼妖王麼?
聲線很相似。
葉念抿了抿唇。
她不動聲色地問道。
“是你贏了?”
腦海之中的這道聲音,莫名地給葉念一種漂泊無比,滄桑無比的感覺!然後葉念聽見腦海之中的這道聲音,低沉沙啞地開口道。
“原本就不可能分出輸贏。”
這倒是一句實打實的實話,隻是他的聲音著實滄桑涼薄,給人感覺好似蝴蝶終歸還是飛不過滄海,葉念低下頭,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見這道聲音道。
“我不算贏。
我也不會存在很久了,我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同他之間,沒有贏家。
他想要強行融合,想要討回記憶。
而我卻不願意再存在於這個世界,我本來的執念是想要再見她一麵,你懂得的吧,我想要見她一麵……”葉念當然明白。
隻是這道聲音,無限低沉下去。
“見了也不過是徒增傷感而已,不如不見。”
低沉喑啞的聲音,一直沁入人心底深處的那種淡淡苦澀之意,讓人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悲哀來。
愛過。
夠了。
還需要如何證明,用血淚用苦痛麼?
不值得——也沒有必要了。
愛過的結果是慘烈,還能如何呢。
葉念道。
“可是你甘心麼?”
這道聲音道。
“沒有什麼甘心與否。
這個世上,從來沒有任何時刻能夠圓滿。
月亮不會每一日都圓——如果你日後能夠見到她,告訴她,是我對不住她。”
“她的愛,我看得見。
我從一開始,第一眼見到那個姑娘的時候,就喜歡她了。
是我的錯,不敢告訴她。”
“我才是膽的懦夫,我不配做她的師父,讓她……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