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驚魂(2 / 2)

半晌,女鬼忽然一指打表器,扯著公鴨嗓子叫道:“死丫頭!不給錢還敢打人!五塊錢就想在上海打的,你以為這是你家馬車啊?”

飽嚐一頓口水餐後再看那女鬼臉上淌下的白粉水,我總算明白此女鬼並非陰間之鬼,而是人間一濃狀豔抹的冒牌鬼!

於是恐懼退去,轉念又想,“不對呀,從城隍廟到這裏不過就二十打零的車錢,我給了你五十你不找錢反倒還說我坐霸王車,欺負我外地人咋的?”這麼一想輪到我理直氣壯了,昂著頭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誰說我坐霸王車了?不是已經給你五十塊錢了嗎?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真是個潑婦!”

“什麼?你--你還罵人?”女人顯然被我氣的不輕,嘴唇哆嗦著愣是說不出話來。

我以為她理屈了,正自鳴得意哪,不料女人卻一下子把我剛才給她的錢拍到了我懷裏:“看看!看看!五塊錢冒充五十!想冒充也該找個雙胞胎才是!”

我一看,可不就是個五塊的!再趕緊將荷包裏的那張摸出來一瞅,傻眼了--原來迷糊中我竟錯把五塊的當成了五十的!難怪人家會那麼生氣!

倒黴的事兒怎麼竟讓我撞上了!心裏一陣犯嘀咕,臉上卻不得不掛著要堆到地上去的微笑,嘴巴裏一個勁的陪著不是,趁著女人補妝的當兒,忙扔下五十塊錢轉身灰溜溜地逃了。 (鎖住了的嘴巴)

我是隻美麗而又快樂的百靈鳥。我的羽毛比太陽的光芒還要耀眼,我的嗓音比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還動聽,而且我還有著一顆正直的心和一張伶俐的嘴。按理說憑著我如此出眾的內外標簽,我完全有可能且有理由成為眾人的偶像才是,但可悲的是,昨天,我卻進入了冰冷的牢房!

那天我去找貓頭鷹有事,她家的大門緊閉著,我剛要敲門,卻無意間看到麻雀正在慌張的用嘴巴使勁的去啄貓頭鷹種的月季花!可憐的月季花正一點一點的被銷毀。

我看不下去了,飛過去剛要阻止麻雀,不想麻雀卻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剛好這時貓頭鷹出來了,看到這一切她二話沒說撲上來一把把我抓起來吊到半空中氣呼呼的吼道;“啊!好你個百靈鳥!既然敢……”我急了,撲通著翅膀叫道:“不是我!不管我的事!是麻雀幹的1”

我原以為麻雀會替我開脫的,因為她可是有名的正直的快嘴啊,而且我們還是好朋友,前兩天我還把我美麗的琵琶送給了她呢!但另我震驚的是,她不但沒有替我開脫,反倒嗚咽著哭了起來,說:“百靈,你怎麼汙蔑好人啊?虧我還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

上帝!我簡直要暈倒!我真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出自她之口倘若不是我親耳聽見的話!我回頭望了望麻雀,她正傷心的哭泣著!那樣子仿佛真是我汙蔑了她1我知道我完了!因為在此之前我曾說貓頭鷹唱的歌比哭還難聽,這會兒她肯定不會放過我!果然不出我所料,聽了麻雀的話貓頭鷹冷笑了一聲抓起我“哧”的一下就飛到了法庭上。

法官白鶴見是我先是一楞,繼而一絲得意的陰笑浮在嘴角,不等貓頭鷹把狀詞說完就一拍驚堂木吼道:“這種搬弄是非的小人,留她何用?拉下去關到監獄裏!”

這次我沒有再為自己辯駁,我知道那根本就是瞎子點蠟白費勁--白鶴一直在為我曾當眾揭露她挪用公款的事耿耿與懷,一直在伺機報複我,這次肯定也不會放過我!既然這樣我又何必再浪費口舌?!

坐在陰暗潮濕的監牢裏,我不停的問自己,到底是是誰,讓我進了監牢?!我抓著頭發苦苦的思索了七七四十九天終於明白了----送我進監牢的不是別人而是我那張見不得黑的嘴巴!

“該死!”我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隨後拿起一把鎖“啪”的一下就把自己的嘴巴給鎖住了。於是,我就再也無法揭露世間任何不公平的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從那以後世間終於平靜了,而我,也很快的出了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