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萱然立馬笑得燦然,像一個收到糖果的小姑娘,但轉瞬之間,那看似清澈的雙瞳裏散發出陰險的暗芒。
南港市醫院。
沈肆抱著一捧玫瑰進入監護病房,床上的人平靜地躺著沒有一點生命力,隻有那儀器跳躍的聲音才讓人知道,他還活著。
沈肆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放下花,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打量了一遍男人蒼白的臉,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
“大哥,這是我第1985次這樣走進這間病房了,你怎麼還是老樣子?都睡了三年了,也該醒了吧!”
沈肆扯起嘴角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冒出來。
這三年,每一次來看哥哥她都數著,就是想看看,到底要她來多少次,他才會醒過來。
沈肆是孤兒,連自己幾歲被丟棄她都不記得,但她記得8歲那年是羅韌把她帶回家。
羅韌十五歲失去了雙親,和弟弟羅放相依為命,父母去世後他們就沒再讀書,開始出去混社會。
沈肆被接到羅韌身邊時一直住在東胡鎮,據說羅韌兄弟倆的祖籍在那。羅韌給她在當地小學報了名,他說,也算彌補了他的遺憾。
他給她取名羅杏,把她當妹妹來疼,也擔當起父親的責任,教導與愛護,都是她不曾有過的。
小小年紀就嚐盡人間滄桑,是他帶她脫離飄零,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家。
沈肆記得住在東胡鎮最開始那段時間,在老宅裏,一到晚上睡前她就聽見奇奇怪怪的聲音,她害怕得直哭,捂著被子直發抖。
適逢羅韌那日回去,看見那般的場景,忙上去將她摟緊,一開始她掙紮,她抵觸別人碰她,任她怎麼拳打腳踢牙咬,羅韌就是不放手。
待她漸漸冷靜下來,才恍然發覺,這樣的懷抱真是太溫暖了,像一隻尋求安全庇護的小獸,她往他懷裏縮了縮,主動伸手擁住了他。
也就是那時候,沈肆開始依賴羅韌,隨著年齡長大,依賴慢慢就變質了,變成了喜歡,變成了愛,可惜,這些都是她永遠無法說出口的。
手機嗡嗡地震動兩下,回憶被迫戛然而止。
是溫璿的電話,出於職業原因吧,這妞總是神出鬼沒的,繼上次她把合同搞砸還把這爛攤子扔給沈肆,這還是她們第一通電話。
沈肆抹了把眼淚清了清嗓子,才接起,對麵就開始喋喋不休。
“肆兒,你猜我看見誰了?”
沈肆張嘴就想揶揄她,不過鬼使神差的她就冒出一個名字。
“馮警。”
“我去,小肆兒你啥時候這麼神了!還真是,我在enjoy餐廳碰見馮警和她老婆了,而且她老婆還往他杯子裏加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沈肆皺了皺眉頭“奇奇怪怪的東西?馮警沒在邊上?”
“剛才在呢,菜沒上,估計打飛機去了。”
沈肆無語了一刻,人正牌老婆在那,用得著嗎?
“肆兒,我覺著那女人是給馮警下催情藥呢!你說這是為啥呀?!”
沈肆凝神想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大概他們夫妻關係不和諧吧!”
溫璿笑噴:“嘴夠毒的你。我拍了照,回頭發給你。”
沈肆無心考慮她是誇讚還是別的,草草囑咐了句“等著,我這就趕過去。”
“你、你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