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你還要走嗎?”玉笙簫看著她垂順的墨發,眼神中有一抹異光劃過。
“不走了。”雲舒忙不迭的表明心意。
“那好,把這個簽了吧。”玉笙簫把那張賣身契遞到她的麵前。
雲舒撇撇嘴,腆著臉和他商量:“那個,能不能改成一年?”
玉笙簫冷冷的盯著她,哼了一聲:“五年。”
“算了,還是三年吧。”早在她被折回來的玉笙簫所救,她沒骨氣的爬上他的馬車時,她就已經失去了討價還價的資格。
看雲舒痛快的簽了自己的名字,玉笙簫微蹙眉頭舒展開來,他鄭重其事的將賣身契折成小方塊,放入懷中,然後從旁邊拎起一個小布袋子。
“這是你的嗎?”
雲舒忽的抬頭,看著他手中的布袋子,有些欲哭無淚,這當然是她的,裏麵放著她所有的家當,剛才還以為丟了來著,就是回來找錢袋才遇到那群該死的大漢的。
她點點頭,從他手裏接過錢袋,小心翼翼的收好,愁眉苦臉的歎了口氣問:“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雍王府。”玉笙簫抬起眼睛,順著車窗眺望遠方,該回去了,他離家已經好幾個月了,像他這樣的身份,是不能由著心意生活的。
雲舒雖然是個迷糊的性子,卻也敏感的發現一提回家,玉笙簫就有些惆悵起來,雖然表現的不很明顯,她還是看了出來。
等等,雍王府?剛才在路上時,聽到路邊的小攤販議論,當今皇上有兩個皇子,大皇子貴為太子,生母是當今劉皇後,劉皇後的父親正是當朝左丞相,劉家權勢滔天,太子是早已指定的儲君,如果不出意外,是要在皇帝百年之後繼承皇位的。
二皇子生母慧妃,據說是民間的一位女子,與皇上真心相愛,二皇子出生在民間,過了十幾年才被皇上認回來,身世比較坎坷,但因為慧妃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二皇子又聰穎非常的緣故,皇帝在二皇子一回宮,就封了他做雍王。
不過,玉笙簫去雍王府幹什麼?看他儒雅溫潤的樣子,應該是個文化人,文化人住在雍王府,那就是幕僚嘍?
那麼,她跟著王爺的幕僚去王府,似乎境況也不是那麼差啊。
這麼想著,雲舒心裏舒服了些,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王府是什麼樣子的,好憧憬啊。
這麼腦補著,雲舒看著玉笙簫的目光就諂媚了起來,她笑嘻嘻的抬頭問:“那麼,公子你是雍王的幕僚嘍?很有前途啊。”
這話正好被送午餐進來的老六聽到,一向麵無表情的老六破天荒的瞪大雙眼,看著雲舒,嘴角抽了抽。
玉笙簫挑挑眉,對雲舒這般樣子倒是沒有太大的吃驚,等老六將四菜一湯放在矮幾上,便揮揮手說:“老六,你下去吧。”
“是。”老六恭敬的一揖到底。
如果雲舒清醒一些,就會意識到老六對玉笙簫施得是大禮,一個小小的幕僚,斷然不可能隨身跟著如此厲害的仆從,也不可能受得起仆從如此大禮。
雲舒一陣忐忑著,因為之前對玉笙簫的拒絕,她一直以為他會給她臉色看,結果,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玉笙簫對她一直很好,和顏悅色的,給她吃好,睡好,除了不讓她上軟榻睡覺,其餘基本都由著她。
雲舒比較懶,又比較愛犯困,馬車走走停停,搖搖晃晃的,不多時她就上下眼皮打架,少不得就得睡上一覺,所以,這一路上,雲舒名義上是婢女,實則很少伺候玉笙簫,就連偶爾給他泡個茶,也是濃淡把握不好,十分的沒用。
玉笙簫是難得的好脾性,盡管雲舒這個婢女如此沒用,他也沒有因此嫌棄了她,兩人一路上交流很少,卻也難得的相安無事。
這一日,馬車終於來到京都近郊,眼看著天色就暗下來了,繼續前行顯然不可能,這一次,一行人沒有露宿,而是拐了幾個彎,來到一座高門大宅前。
老六上前扣了扣門,從裏麵出來一個身材矮小,滿眼精光的老頭,老頭一看到外麵這些人,立刻恭恭敬敬的站在馬車旁,待玉笙簫下車,便跪在地上叩頭“老奴拜見王爺。”
“柳叔,不必拘禮,起身吧。”玉笙簫虛浮一把那位柳叔,跟在後麵下車的雲舒看到這陣仗,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