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簫一把揪著他的衣領,麵色猙獰,咬牙切齒的說:“你耍我?”
古董店老板搖搖頭說:“非也非也,因即是果,果即是因,這樣的結果是因為你們的一段孽緣,必須等孽緣了斷,才能圓此孽因。”
玉笙簫冷著臉說:“聽不懂,我隻知道,你必須讓她醒來,不然我就殺了你。”
古董店老板奇怪的瞥了他一眼:“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老朽已經活了不知多少年,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成功的殺死我,不過,看在你這麼深情的份兒上,我就再送你一程。”
玉笙簫剛要說話,腦中忽然一陣眩暈,天旋地轉一般,四處都是黑暗,漫無邊際的黑暗,他用力在虛空中抓了抓,卻抓不到任何東西......
她昏昏沉沉的醒來,伸手一抓,抓到一條繡花的絲緞,送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一條大紅的喜帕,話說著喜帕的繡工還真不錯,龍鳳呈祥的帕子,圖案真夠吉利的。
隨後低頭,赫然看到自己身上穿著的粉紅的長裙,是那種儒襖加長裙的,不過這樣式,好像偏古色古香了些。
然後觀察自己的處境,好像是坐在一個什麼東西裏,這東西還不老實,搖來晃去的,她被搖得心煩,一伸手,就撩開了旁邊的一個小簾子,外麵的景象就一目了然了。
簾子遮著的是窗戶,掀開簾子,外麵就有個尖利的嗓音在喊:“哎呦我的姑奶奶,你怎麼把蓋頭掀開了?這不合規矩,不吉利,還不快把蓋頭蓋上?要是被王老爺知道了,老身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喜帕,喜服,喜娘,喜轎,就算她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她現在正在喜轎上,要被送去嫁人,不過,什麼王老爺?一聽這稱呼,年齡就夠大了吧?
不過,不用她詢問,旁邊的喜娘已經絮絮叨叨的把事情訴說清楚了:“小姐,要說您可真是個有福氣的,王老爺前麵已經抬了十九房小妾,就沒有一個寵過一年的,那日見了您,便喜歡到了心坎裏,看著您的臉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如果您進門得了寵,那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要什麼沒有?”
喜娘頓了頓,歎息了一聲,用手中拎著的帕子抹了抹唇角,繼續說:“要說有什麼遺憾的,那恐怕就是子嗣了,王老爺今年已經六十有二,但凡到了這個年紀,在子嗣上就困難了,不過,他膝下有十位公子,您和他們處好關係了,還怕以後他們不孝順您?”
見她還直愣愣的往外看,喜娘立刻拉下臉:“小姐,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告訴您,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趕緊的把蓋頭蓋上,尋死覓活那一套用不上,你就是死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得,她算是知道了,她這是被惡霸地主看上眼,迎了做第二十房小妾了,那王老爺是個好色之徒,六十二了,還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生生害了她這麼個嫩草啊。
她撫了撫額頭,鬢角隱隱有些痛,真是奇怪,以往的事情怎麼一點兒都不記得了?抬起手腕之際,她瞄了一眼手腕,那裏有深深的一道紅痕,看樣子是被什麼利器劃破的,剛才那喜娘說她曾經尋死覓活,難不成,她是割腕了?
她摸了摸手腕,撇撇嘴角,心想,好死不如賴活著,不知從前怎麼想的,這麼深的傷口,也下得去手。
她縮回袖子,從另一側掀起轎簾,眼看著送親的隊伍已經到了一片樹林邊,就開始琢磨著怎麼逃跑。
那老不死的已經六十二了,就算她嫁過去,他也活不長了,如果活不長,他那十個兒子分割他的家產還來不及,又怎麼會顧忌她這個排了二十位的小娘?
到時候,保不齊會被賣入青樓,做那迎來送往的營生,想想更是可怕,伺候一個男人就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還去伺候無數個?
不行,絕對不行,她得逃跑。
外麵的迎親隊伍規模還挺大,嗩呐吹得極其歡快,她端坐在轎中,琢磨了好幾種逃跑方案,最後還是決定采用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尿遁。
她醞釀了一會兒情緒,終於嬌滴滴的喚跟在轎外的喜娘:“嬤嬤,我,我尿急。”
喜娘怔了怔,皺著眉頭說她:“小姐,嫁過去可不要這麼粗俗,那不叫尿急,要叫出恭。”
“哦,出宮?我們是要去皇宮嗎?”她詫異的瞪大雙眼。
喜娘張了張嘴,決定不和她這個不學無術的女人一般見識,新娘揮了手,喜樂立刻停止,轎子被放下來,喜娘扶著她下了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