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心事?”控製不了自己八卦的愛好,又怕雲舒給她甩臉子,於小小盡量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貌似關心的問了一句。
出乎意料的,雲舒沒有給她眼色看,而是茫然的抬起頭問了句:“你在家裏是怎麼和你父親相處的?”
“我爸爸?”於小小微微一愣,然後一屁股坐到床上,大咧咧的說道:“我爸爸那個人,膽小,懦弱,平時在家裏沒什麼地位,什麼都是我媽說了算,我媽讓他朝東,他絕不敢朝西,小時候我還挺怕他,長大以後嘛,他得聽我的,就是我說了算啦,雲舒,我說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了?和你爸爸生氣了?”
玉笙簫垂眸,淡漠的說道:“沒有的事。”
手機適時的響起來,是一首很好聽的鋼琴曲,於小小覺得奇怪極了:“呦,手機鈴聲不是豬八戒娶媳婦了?變高雅了,還鋼琴曲。”
玉笙簫沒理她,盯著手機屏幕上跳躍的名字--爸爸,紅唇輕抿,緊握的手泄露了他心裏的緊張。
“喂,爸爸。”玉笙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生硬。
“我現在就在你們校門口,你丫給我快點出來。”雲爸爸的大嗓門吼得一旁的於小小都聽到了。
“好。”玉笙簫放下手機,站起身。
於小小湊過來,眨眨眼睛問道:“你爸爸來了?有什麼事嗎?”
“和你有什麼關係?”玉笙簫一句話噎得於小小沒了聲響,隻是恨恨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憤怒的把書甩到床上:“哼,有什麼了不起?”
玉笙簫邊走邊給雲舒打電話,不知怎麼的,那邊總也接不通,他又給歐陽宇打了個電話,歐陽宇告訴他雲舒剛剛出去了。
玉笙簫放下手機,便看到了在學校大門口負手轉來轉去的雲爸爸,腳步微微一頓,這該怎麼辦?
他低下頭,飛快的給雲舒發了個短信,然後抬步走過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依著他叱吒商場的經驗來看,不管對待什麼人,隻要從容不迫,徐徐圖之,必然有突破口。
雲爸爸一轉身,便看到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先是一喜,然後是一驚,“丫頭,你怎麼把頭發剪成假小子了?”
玉笙簫一怔,想起自己這造型是跟雲舒賭氣才弄的,之前那一頭飄逸的長發的確比現在好看許多,可是,剪也剪了,再後悔也於事無補了。
“爸爸,長發累贅,這樣利索。”
雲爸爸怒道:“胡扯,三年前你說什麼都不肯剪頭發,非說什麼等到長發及腰,嫁給你的墨哥哥,現在好了,墨哥哥沒嫁成,偷偷摸摸就嫁了個路人甲,你說,是不是玉笙墨那小子對不起你?”
玉笙簫無語,什麼叫路人甲?他玉笙簫也算是A市響當當的人物,怎麼在雲爸爸口中就成了路人甲呢?
原來,雲舒那一頭秀發是為玉笙墨留的,頗有些蓄發定情的意味,一想到這點,玉笙簫的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來不及品味這種情緒的由來,雲爸爸又怒了。
“丫頭,才一個學期沒見,你就跟老爸沒話說了嗎?”
“額......爸爸,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說?”玉笙簫頗有些吃不消雲爸爸這風風火火的性子,他的大嗓門已經引起四周同學們的注意,再這麼下去,可是要成新聞了。
“死丫頭,知道你爸爸愛吃,你這是投其所好?我可告訴你,賄賂沒用,你今天必須得給我說出個子醜寅卯來。”雲爸爸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大掌一揮,指著馬路對麵的一家骨頭館說:“就那家吧。”
玉笙簫點點頭,帶著雲爸爸來到骨頭館,訂了一個雅間,然後坐在他的對麵,問道:“爸爸,你想吃什麼?”
等了半晌,雲爸爸沒有出聲,玉笙簫奇怪的抬起頭,便看到雲爸爸那雙目中噙著的淚水:“丫頭,你真的不愛爸爸了,這麼久沒見麵,態度這麼冷淡,還坐到我的對麵,你是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子嗎?”
玉笙簫震驚了,他沒想到這位雲爸爸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物,眼淚居然說來就來,從小,他就被告知,男兒有淚不輕彈,後來又知道了那句話的後一句,隻緣未到傷心處,難道說,他真的觸動了雲爸爸的傷心處?
“爸爸,不是這樣的......”一向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玉笙簫還真是沒經曆過這種事情,頗有些手足無措,對方不是他商場上的夥伴和對手,而是一個長輩,現在他這具身體的父親,如果怠慢了,還真是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