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過程中我一動不動,這是我的孩子,醫生詢問著我,“要不要打麻藥?”我點頭又搖頭,醫生顯得有些急躁,“到底是點頭還是搖頭?”
我也不知道,打麻藥的話,過程不會痛,可我出來後會更難過,不打麻藥,至少我還能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疼。
我斟酌了片刻,“不打。”旁邊醫生拿著麻藥針的手一頓,他們之間在交換著眼神,“不打麻藥過程很很痛,你確定嗎?”我當然知道很痛,就跟我生大寶的時候是順產時那樣疼。
可疼又如何,疼一下不就好了,至少讓自己記住,這個孩子是真實存在著的,誰也不能抹殺他的存在。
過程很痛苦,醫生拿住手術刀的時候我是恐懼的,抓住床單想著一會會就過去的時候,再一次堅強起來,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門上高大的黑色身影,我很想說幾句話,隻怕說了也是無濟於事,我從沒有想過感受一個生命離去的過程是這般痛苦。
我現在幾乎是可以痛死過去,“顧禦陽…”我咬著牙,喚聲他的名字,苦澀的味道在嘴裏含著,跟含著苦膽一樣,難受。
手術結束後,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肚子裏再也沒有一個小生物在律動著,這種跟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有什麼區別。
我用手臂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感受到衣服濕透的感覺,我哭了,那種默不作聲的哭才是最痛苦的,“你可以進來了,顧先生!”
醫生跟顧禦陽友好地問候,顧禦陽走進來了,他的皮鞋在地上走動發出的噠噠聲,我聽的很清楚,顧禦陽要來了。
我躲在被子裏,不敢看他,顧禦陽過來,拉開我的被子,我感受到身上的重量變輕,涼颼颼的,“還打算哭下去嗎?!”顧禦陽的聲音帶著一絲的威壓,讓我不得不連呼吸都變得微小了些。
他拉開我的手臂,我脆弱的模樣便展示在他的麵前,不敢睜開眼睛,他幫我擦去眼淚,很輕柔,可我越哭越多,基本上他擦去,我就哭出來,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不哭還能幹什麼?”我回答,眼睛緩緩張開,顧禦陽的身影在我麵前有些模糊,一會兒才看的清。
他的臉部線條很堅毅寸的整個人成熟而有魅力,就這麼一個有魅力的男人,此刻卻麵無表情的站在我的麵前,他冷淡的看著我哭,
甚至連阻止的話都沒有說,既然他很討厭我,何必做出那樣的表情。“我恨你。”
我坐起,對著顧禦陽就是一拳頭過去,我力氣很輕,他身形連動都沒有動一下,說明我無法給他傷害。
“恨吧,你欠我的還不止這些。”顧禦陽作勢要把我抱起來,我肚子還難受著,被他這麼輕輕一動,立馬絞痛了起來。
與此同時,顧禦陽立馬叫了醫生,醫生提著他的醫藥箱過來,先是檢查了我的情況,再是說明,“病人剛做過人流,最好在醫院修養。”
他將一針打進我的體內,我不知道是什麼藥物,但是有用的,“我不想聞消毒水的味道。”很想吐,這也是我厭倦醫院的主要原因。